緊接著,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這是一個快七十歲的老頭,穿的普通,長的也普通,手裡拿了一個老式的菸袋鍋子,他先是四下的看了看,然後沖我招了招手,說道:「進來!」
我沒有動,而是盯著這老頭冷冷的問道:「你是誰?」
老頭看著我,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幅熊樣,真跟你家那個老犟種一個德行。哼!進不進來隨你,反正現在有人想要用你的命去換你們家的四方印,還有差不多兩三分鐘,那些人就能找到這兒來。」
說完,老頭轉身就要進屋,可他剛轉過身就轉了回來,那樣子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老頭皺著眉頭沖我說道:「對了,你朋友這會兒正在我屋裡面」
朋友?
那個朋友?
是男是女?
我的朋友怎麼會跑到他的屋裡面?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便解開了,因為就在這老頭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已經走進了那間不算太大的小房裡面。
和京城傳統的四合院兒不同,這地方有點類似於棚戶區,或許是地段、價錢、城市發展等諸多的原因,政府一直沒有對這裡進行拆遷改造,這條胡同最原始的面貌也就這麼被保留了下來。
這間屋子處在胡同里倒數第三間,不算大,一室一廳,沒有衛生間,平日裡洗漱和上廁所都得跑到胡同口哪兒的公共水房去。
屋子很暗,只有一扇朝北開著的窗戶,兩盞泛黃的小燈晃晃悠悠的掛在天棚上。90年代初期的紅漆地面,再配上綠漆牆面兒和黃木桌椅,讓我不由得進屋後有一種穿越回小時候的錯覺。
屋子廳裡面靠東牆有個沙發,上面栽歪著兩個人,進屋後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不是別人,正是侯大勇和洛瞎子。
由於剛才事發突然,我光顧著帶花慕靈跑了,沒顧得上這倆傢伙,他們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了?
現在的這個樣子究竟是死?還是活?
看到我的表情,那老頭冷冷的說道:「他們沒死!」
聽到老頭的話,我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剛想說點什麼,老頭卻又突然接著說道:「不過,離死不遠了。」
我大驚,急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急忙問道:「他們受重傷了?」
說完,我將花慕靈輕輕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後大步走過去查看侯大勇他們。發現,此時的侯大勇和洛瞎子都是雙目緊皺,雙唇緊閉,瞳孔上翻,面如金箔,一臉中毒的樣子。
「他們這是怎麼了?誰幹的?」我大聲的問道。
老頭看著我淡淡的說道:「我!」
我走過去一把揪住老頭的衣領,大聲的問道:「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下毒害他們?」
老頭也不反抗,用他那渾濁的眼睛望著我,緩緩的說道:「我這是再救他們。」
我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給人下毒,還他媽的說是在救人?」
老頭也不辯解,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龜甲片,緩緩的遞到了我的眼前,說道:「自古八門是一家,我既然已入八門,八門裡的人有難,我自然不能不管。」
我放開老頭的衣領,接過他手裡的龜甲片看了一眼,大聲的說道:「鬼錢?」
老頭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八門中蠱門話事人佘老鬼,就是我了。蠱門救人,有蠱門自己的規矩。」
我驚詫的問道:「您您就是失蹤了四十年的蠱門當家佘無明?」
佘老鬼點著了菸袋,長長的吸了一口,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佘無明這個名字我已經好久沒有聽人說起了,還真有點陌生。你叫我佘老鬼就行了,至於失蹤不失蹤就另當別論了。蠱門中人自古便是孤貧妖的結局,而我自然也是逃脫不了的。」
佘無明這個名字可不是一般的存在,佘無明也叫佘無命。
「佘無命、佘無命、閻王見了也無命。」這話要是放在四五十年前聽見,那個人絕對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第四回: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