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微鼓,像青蛙鼓起的白色小肚肚。
呃,他剛才好像就是這麼說,她似乎是問了個白痴問題……尷尬。
還有,那個老自以為是的男人現在是在……關心她嗎?
心口突然有些怦怦然,像是清風滑過平靜的湖面,不偏不倚撩起方寸間的異樣悸動,讓她有些侷促。
她瞪著對窗的男人,注意到他房內的燈光也不算太暗,她隨意找了個話題掩飾尷尬和有些蠢動的古怪心情。
「你也被地震嚇醒?」不然怎麼知道她醒著,還打電話過來。
「我還沒睡。」
「是喔……」那男人的作息好像不太正常,有幾次她半夜三四點起來上廁所,都會看見他房裡的燈還亮著。
「你在忙什麼?」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該死該死,他半夜睡不睡覺又不干她的事,她幹嘛問啊……
她搶先一步說話。「那個……你可以不用回答我,這裡地震多,你會慢慢習慣的。」話一說完,她再度後悔。天呀天呀,她在說什麼呀?他習不習慣地震也不干她的事啊,一定又會被他誤會她在「肖想」他……
「你是在安慰我嗎?」
厚,看吧,又來了!話筒里傳來他興味的低沉嗓音,沙子猛翻白眼。她不用看也知道他又開始「發作」了,疾病名稱:人自戀而後以為人戀之。
「你怎麼不說你半夜打電話給我,是因為關心我有沒有穿鞋?」
「我是在提醒你。」他糾正。
提醒她?沙子臉色一僵。
可惡,她怎麼會以為那個狂妄的沙豬男是打電話來關心她?一定是地震讓她大腦的判斷暫時失誤,一定是!
「那我也『只是』在提醒你,這座島的東岸地、震、多!」她冷冷回道。
「還怕嗎?」他問。
「什麼?」她皺眉反問。
「一個人怕的話,要不要過來?」
要……要你的頭啦!
隔著兩片玻璃外加十公尺的距離,沙子惡狠狠地瞪向他,隨即靈機一動——
等等,他老是用這招調侃她,逼得她現在經過院子還得目不斜視,這不會只是他制止她偷窺他家所使的爛招吧?唬她啊?
「好呀!」她換上一臉嬌笑,嗓音也裝得「娃娃」了點、「ㄋㄞ」了點,好笑地發現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緊繃,於是乘勝追擊。「可惜我現在好累、好想睡,明天又要早起去市場買菜……這樣吧,明晚,明晚打烊後我會過去,你等我唷!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晚安!」
她嬌聲嬌氣模仿完電視上的廣告台詞,立刻掛斷電話,甜甜地朝窗外奉送一記飛吻,然後拉上窗簾,關掉大燈。
躺回床上的她,悶頭躲在被窩裡咯咯直笑。
哈哈哈哈哈……她看到他傻眼了。
絕地大反撲,成功!
此時的隔壁。
東方盯著已經熄燈的對窗,俊眉半挑。
他還以為那女人不敢挑釁,沒想到她大膽到對他撂下戰帖。
明知那只是她猶如小孩子捉弄同伴的小動作,一點也稱不上高明,但當她甜笑著說「好」的時候,竟也撩撥得他有些心猿意馬,腦海立刻憶起吻她的滋味,惹得下腹一陣躁動。
那天,他只在她唇上奪了個淺吻,卻發覺那張老扯出假笑的出奇柔軟、出奇溫暖,要不是她當時匆忙退開,他不曉得自己會不會主動停止,進而吮盡她口中的甜美。
不知道深吻她、探索她的滋味是不是更美妙……
「該死!」感覺小腹一股躁熱流竄,他口中逸出低咒,離開窗邊回到開啟的電腦螢幕前。
她看來就不是那種在男女關係中可以各取所需然後一拍即散、不要感情負擔的女人,太執著的女人只會讓他覺得麻煩。
他不該與她多牽扯,他畢竟和人類……不同。
可是,既然不想招惹她,他為何在瞥見地震時她匆匆跑出房間的身影后,就等在窗邊探看她的情況?直到她將房內的燈全部打開,他又不由自主撥了電話給她?
東方皺起眉頭,不自覺又看向窗外,陷入沉思。
明晚嗎……
他失約了。
沙子趴在陽台吹風,視線不客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