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通陶唐,東南西北的人們穿梭往來,過去需要數十個月,或是數年的距離,只需要幾天就能到達了。」
「而你所謂故土,像是我,從淮水的高氏之山,去到南方的敷淺原,誰能說敷淺原不是我的故鄉呢?我們在敷淺原茁壯成長,新的孩子們早已出生,健康歡樂。」
薃侯若有所思,再望向妘載,妘載道:
「你不想與我一起走?而是在這西王母國,繼續放牧你的牛羊?」
「這裡也是你的故土,我不能留在這裡,而你不再是西荒的三青鳥,既然都已經把羽毛摘了下來給我,你這隻鳥兒,難道不應該隨我一道飛向東方嗎?」
妘載指著高天:「天地間,有很多的候鳥,它們來來去去,飛舞在山海的各個角落,在山中,在海邊,在原野上,在大澤中,鳥兒並非總是固定在一個地方,但她們總會在一個季節,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山。」
「它們的巢穴,在那座山中建立起來了。」
「你是尊貴的三青神鳥,在世人的傳頌中,西王母國的三聖女被描繪為三隻神禽,為高高在天池崑崙上的西王母取食但這裡是王母的山,不是你的山。」
「你是一隻鳥,你當飛向屬於你的山。」
薃侯被打動了,她神色十分動容,而且複雜起來,妘載的話很明確,如果要做露水夫妻,又何必如此大張旗鼓,鳥雀歸山,本是天地的道理。
妘載直白的告訴薃侯,既然你選擇了我,那麼你就是鳥兒,我就是歸去的山,難道鳥雀到了歸山的時候卻不願意返回巢穴嗎?
鳥雀歸林,虎入深山;龍游大海,魚躍在淵。
萬物又豈能沒有自己的歸宿呢?
既然你說了要與我為妻,總不能自己孤身一人待在這裡。
薃侯看了看周圍的景色,這片古老的土地,生育了她,養育了她,她在這裡成長,與人鬥爭,直至坐上三青鳥三聖女的位置。
薃侯沉默了好久,就像是在後悔自己的衝動一樣,突然道:
「我如果堅持不走,你要把我怎麼樣呢?」
妘載很堅定的道:「既然你的歌謠已經唱過,連羽毛和誓言都已說過,我也已經答應,就沒有反悔的道理了!」
「你如果不走,我就把你綁起來,放在我的背上,強行讓你離開這片土地。」
「這不是我不體恤你對故土的眷戀之情,我也有對故土的眷戀之情,但是你既然是自己選擇了與我為妻,又豈能不和我走?」
妘載道:「既然是你送上門來的,我拿到手裡,肯定不會放出去了,你說放在三五千年前,一棍子把我打暈帶走,那現在已經是三五千年後,你如果不聽話,我就一棍子打暈你,也是一樣的。」
妘載表示,阿侯,時代變了!
性別一換,時代劇變。
薃侯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她笑了一會,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妘載道:「你當真會這麼做?」
妘載想了想:「好吧,我剛剛的話都是說著嚇唬你的,但是我會把你綁走,這絕對是真的,你不要懷疑我,不然我現在就綁了你」
薃侯的笑意更加濃郁了,她忽然踮起腳尖,指著東方:
「當日神出現在西荒的時候,要用三頭牛來進行祭祀,當日神降臨在西方的虞淵,又要用三頭牛來進行送別。」
「你是太陽神,而我是侍奉西王母的三青鳥,東方的太陽攜帶者雲與火,來到了西方的土地,我將用三頭牛來虔誠的祭祀太陽神,三青鳥從南方翩翩飛來啊,看它神態想要飛向北方。」
「我將坐在三頭牛的背上,與雲與火一道追逐太陽。」
女子從雲,便是妘。
薃侯哼唱著,這祭祀日神的長歌,被她用十分直白的語言說出來,妘載愣了一會,隨後也失笑起來。
妘載覺得,這位女子可真是有意思,但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妘載想到了哪裡不對勁!
西邊的王母,東邊的太陽!
震驚,東王公竟是我自己!
妘載感覺怪異非常!
雙方定下了嫁娶的約定,用三頭牛作為聘禮,妘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