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聲音變得沙啞「公子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公子再這麼勞心勞力。」
凌傑道「我剛剛見過楚流沙,他和你一樣。我知道你的苦楚,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承受的無邊絕望和折磨。我更加知道,不應該阻止你的決定。但這兩件事,請你給我機會。」
月離靜靜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凌傑深吸了一口氣,深深道「這兩件事後,你想做什麼,我絕不阻攔。我對你保證!」
凌傑何嘗不知道,對月離來說,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她最好的解脫,就是選擇一個體面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凌傑又何嘗不是痛不欲生啊?
見月離不說話,凌傑忽然道「月離,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在川南認識的女人。我們曾執手而行,曾花前月下,曾相濡以沫,同生共死。你深愛著我的同時,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啊。看著你這個樣子,我何嘗不曾心碎,何嘗不曾自責愧疚啊。請你,再給我為你做兩件事的機會。」
凌傑發自肺腑。
月離淚水涌流,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很多「你說吧,哪兩件事。」
凌傑道「黔侯府上下所有人,不但要用性命來為他們贖罪,他們更欠你一聲懺悔和道歉。」
月離點點頭「好,我跟你去。」
凌傑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她或許有辦法讓你恢復,也或許沒辦法恢復。無論如何,你都要等到見完那個人,再決定自己的未來取捨。」
如果在之前,月離聽了這話或許會感到很激動。
但是此刻,月離心如死灰,眼神里沒有任何的悸動,只是點了點頭「好。」
權當給凌傑一個面子。
「兩個小時後,我再來看你,帶你一起前往黔侯府。」凌傑留下一句話,轉身走出了房間。
小西仍舊撲在地上,低聲的抽泣著。
小西是個很善良的女子,然而越是善良的人,越發不忍心看到月離這個樣子。越發容易導心態崩潰,悲苦同依。
走出大門後,凌傑靠在一旁的樹下,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慢慢的吸著。
凌傑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
但今天連續見了楚流沙和月離之後,凌傑忽然情緒很低落,還有一股難以壓制的怒火。
怒火,在體內燃燒,仿佛要把凌傑整個人的靈魂都吞噬掉似的。
白子歌靜靜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許久後,煙滅了。
少年把菸頭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了上去「我去看看雨荷師姐。」
雨荷,對凌傑來說意義很不尋常。
那是錐心的痛。
無論小茹還是楚流沙,或者是月離。她們受辱的時候,凌傑都不在她們身邊。未能親眼看到她們步步走向深淵。
然而雨荷,當初在古海大墓之中。雨荷一力擋在凌傑身前,獨自面對楚天歌的一切折辱。硬生生被打成殘廢了,至今都還是一個植物人。
這種錐心的痛楚,猶如烈火,大半年來,無時不刻的焚燒著凌傑的靈魂。
來到雨荷的房間門口,凌傑猶豫了好一陣子,最後才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只見雨荷安靜的躺在床榻上,花弄影在一旁給她餵藥。
雨荷的嘴都有點歪了,吃起來很吃力。
但她還是努力的吃著藥。
可每一次吃進嘴裡,卻無法吞咽,最後又順著嘴角流出來。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咳著咳著便咳出了鮮血。
分外嚇人。
最後,雨荷猛的用頭撞飛花弄影手裡的藥碗。
「哐啷!」
藥碗掉落在地上,砸碎了。飛濺出一片熾熱的藥水。
「不吃了,讓我去死吧!求你了,弄影!幫我結束我的生命吧。我再也不想這樣窩囊了。」雨荷忽然撕心裂肺的叫喊著。
聲音不大,充滿了沙啞和絕望。
花弄影蹲下身,一點點的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一邊抽泣道「師姐。你不要這樣。凌傑囑咐過我,要我好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