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港口,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像一座雕塑。
秋雲起眼中的陰霾更重了幾分,他淡淡提醒:「克勞迪婭小姐?」
克勞迪婭忽然揚起手臂,指著港口,結結巴巴道:「那、那裡……」
大夥愣了一下,順著克勞迪婭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間,所有人的表情僵住,呆若木雞,有幾個張大的嘴巴足以塞下鴨蛋。
秋雲起心中不悅,也朝著克勞迪婭手指的方向望去,但是下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擴張,霍地站起來,甚至因為動作太大,把椅子掀翻,這樣失態的情況從來沒有出現在他身上。
港口通道,秋家的商船已經底朝天,就像一條翻白肚的死魚,而那艘本應該被堵在外面沒有脾氣的無雙號,正在從商船翻起的船底碾壓而過。哪怕隔得老遠,眾人都仿佛聽到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堅硬的船底在龐大而且更堅硬的無雙號面前,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脆弱的就像酥脆的餅乾。
無數碎木橫飛,商船上的夥計,慌忙跳船逃命,場面無比混亂。
可憐的商船在無雙號身下哀鳴。
無雙號沒有半點憐憫,帶起漫天的碎木,沖入港口通道。
秋雲起渾然忘記自己被茶湯噴了臉,鮮紅的茶湯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就像刀割出的淋漓鮮血,這讓那張帥氣英俊的臉看上去異常猙獰。
他的拳頭握得緊緊,全身不自主顫抖,雙目直欲噴火。
秋家何曾如此被挑釁過?什麼時候,有那艘戰艦膽敢碾壓秋家的商船?
梅斯菲爾德!
遮陽傘下,一片寂靜,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震驚,他們看到秋雲起鐵青的臉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克勞迪婭的目光沒有離開港口,她受到的衝擊最為強烈,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他怎麼敢?
梅斯菲爾德怎麼敢?
她腦海中飄過那個戴著面具的身影,她又一種強烈的預感,一定是那個神秘的鐵面人下的命令。雖然雙方之見過一面,但是她對那個冷酷無情的傢伙印象極其深刻、任何威脅都無法動搖的他的決心。
看到這一幕,她忽然生出一絲慶幸。
那是個瘋子!一個真正的瘋子!只有真正的瘋子才能幹得出這樣荒唐、藐視一切的事情。還好自己活著,慶幸之餘,又有些後怕,如果當時自己稍有遲疑,現在一定是具屍體。她毫不懷疑這點,膽敢碾碎秋家商船的傢伙,是絕對不會把伊麗莎白家族放在眼裡。
當威利趕到港口的時候,一眼便找到無雙號,梅斯菲爾德和伊麗莎白是死敵,對各自的黃金級戰艦自然是熟悉無比。而且無雙號實在太顯眼了,硬生生從一艘商船身上碾壓過去,周圍沒有一艦船敢靠攏。
威利為人精明,一看眼前的場面,就知道肯定有人故意使壞,只不過商船已經被撞成數截,看不清對方的徽章。
不過威利雖然警惕,但也沒有太擔心,想來是伊麗莎白商會不甘心。
他在心中冷哼,跳樑小丑!以為靠這樣下作的手段,就能扳回臉面?看著到處飄散的碎片斷木,還有那些神情狼狽的船員,他心情大爽,不過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神情鎮定無比。
無雙號正在靠岸停泊,威利連忙指揮分部的夥計準備迎接。
就在此時,一名穿著紫袍的胖子,走過來。威利認得此人,楠奇商會的會長懷特,在白雪城,也是一個相當有名的任務。楠奇商會綜合實力並不算強,但是地頭蛇,是聖洲本土的商會,能量不小。
威利和懷特交情談不上深厚,但也見過幾次,見對方走過來,他迎上去打了個招呼:「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懷特會長,真是有緣啊。」
懷特盯著威利看了半天,也不說話,神色有些古怪。
威利有些不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哪裡穿錯啊。
懷特上前,拍拍威利的肩膀:「梅斯菲爾德,有種!」
說罷,也不等威利說話,滿臉感慨地轉身離開。
懷特前腳剛走,又一名商會的會長走過來,拍拍威利的肩膀,說了聲「梅斯菲爾德,有種!」便同樣轉身離去。
第八百九十二節 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