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清白糧食,絕不攔著你們運走,本官親自給你們發通關牒,衙門也給你們組織人手船隻,禮送出境!」
馬掌柜急問,「大人,那多久能審查完囤糧,拖的太久萬一陳化賣不上……」見歐陽戎轉頭看來,他又趕緊狂點頭解釋:「主要還心憂其它縣的百姓受苦,咱們總不能送陳糧給他們吃吧。」
「原來如此。」年輕縣令臉色似懂非懂點頭,他抱赧一笑:
「其實本官也是第一次做地方官,不太懂這些,具體事務你們和燕捕頭交接,他會好好配合你們,勿憂,本官一直盯著,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
燕六郎冷臉面朝眾人,一副公事公辦語氣:
「諸位商量下怎麼查,是碼頭倉庫統一查完後,一齊發證放行,還是按順序來,一家一家的查,一家一家的發通關牒,早查完的早走人。」
十八位糧商齊齊一愣,堂內氣氛陷入短暫的寂靜。
在對面板臉的捕快與微笑的縣令目視下。
王操之、馬掌柜、李掌柜等人眼神開始逐漸複雜起來。
這個一齊炒糧、哄抬米價的糧商小圈子內,開始有不少道眼神亂瞄起來。
有個胖乎乎的小糧商訕笑問:「敢問捕爺,碼頭倉庫統一排查完,要多久啊。」
燕六郎隨口道:「這可說不準,半個月總要的吧,慢的話一個月,主要還是你們糧堆的太多,誰知道裡面有沒有藏貪糧,哼,若不是明府替擔保,我還以為你們是專門來為難咱們弟兄們呢。」
「……」
聽見至少要半個月時間,不少糧商坐立不安,臉色隱隱焦急,這光是倉管費防濕費就是一大筆銀子啊。
而且誰知道這半個月糧價會不會掉,龍城縣可不光只有他們這十八家外來糧商,前段時間糧價瘋漲,龍城的鄉紳地主們也都是跟風囤了大批糧的。
之前糧價高漲對大家都有好處,都默契維價,可眼下大門被堵死,大夥信心不足,供需關係還嚴重不平衡,誰知道半個月內會不會有鄉紳地主忍不住率先降價,到那時可就是恐慌拋售了……
「磨磨唧唧的,快點選,明府還要去吃飯呢,小爺下午就立馬開查,不耽擱,可別來明府這個告刁狀,說弟兄們官欺民。趕緊選,哪種查法。」
王操之不禁問:「燕捕頭,若是第二種查法,挨家挨戶來,那……一家得要查多久?」
「少則兩三天,多則五六天……這肯定是看囤糧多少啊,囤得多查得慢,囤得少查得快,他娘的,這還用問?」
燕捕頭仿佛是自感智商受到嚴重侮辱,手掌猛抓刀柄,眾人往後縮了縮,看樣子若不是有敬愛可親的縣令在旁邊,暴躁捕快估計都直接抽刀殺賊了。
胖乎乎的小糧商小心翼翼建議:「那要不還是先讓糧少的查吧,查得快……」
「就選第二種!一家一家的查。」
馬掌柜陡然伸手把胖糧商推開,他臉上橫肉一抖,朝對面歐陽戎二人道:
「我家先來!」
眾人先是怔了下,然後立馬炸鍋,有糧商急眼:
「馬掌柜,就屬你家糧最多,至少得查個半旬,擠這麼前幹嘛?」
與年輕縣令說話時壓著嗓子好聲好氣的馬掌柜頭猛一回,直勾勾瞪視怨言之人,抓著念珠的肥手指著身後:
「你們說什麼?再說一遍。」
一眾小糧商們頓時靜默,比雜技團的猴子還要老實。
「哼。」馬掌柜冷哼回頭,又換回一副細柔嗓子,只不過這張臉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縣令大人,我們金陵薛家早就久仰縣令正人君子之名,改日大人若有機會來金陵,一定掃榻以待,倒屣相迎。另外馬某在道上還是有點薄面,若需要……」
「不就是薄面嗎,老夫也有。」
正準備啊嘴的王操之旁邊,李掌柜也不甘示弱站起來,吹鬍子瞪眼睛道,小糧商們怕馬掌柜,但他可不怕,背景不慫他多少。
「還是讓老夫家先來吧。縣令大人,我們家那位長史大人素仰你的清名,經常念叨『良翰真君子』,早就想書信交友了,這場君子之交老夫牽定了,回洪州後,就替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