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閒涕淚橫流,慌不擇言:
「眉娘,完了,咱們完了!洛陽那邊的人要來了!有小人向阿母告狀,說裹兒降誕禮之事,阿母……阿母她派人過來了,不日抵達龍城,咱們完了!」
原本河東獅吼的韋眉忽然收斂表情,丟下棍子,聞言後取出手帕,一言不發的給自家夫君擦拭眼淚。
「眉娘!是我沒用,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和大郎、裹兒!是我無用,連累你們!」
蘇閒愧疚無比的抱住長裙婦人。
「這不怪七郎,妾身與大郎、裹兒從來不怪你。七郎勿悲,信件在哪,妾身看看。」
韋眉無比平靜,直視夫君眼睛道。
「信……信……」蘇閒呆喃四望。
韋眉轉頭,臉色狀似無常地遣退了周圍好奇張望的丫鬟們。
園林內只剩下韋眉與黯然神傷、默哀心死的蘇閒。
「夫人,信在奴婢這……請夫人過目。」
順伯氣喘吁吁的跑來,最終追上蘇閒,將信呈給韋眉。
韋眉安撫了一會兒夫君,轉頭挽袖,直接接過信紙,低頭吩咐道:
「順伯,就近去梅影齋把裹兒叫來,在牡丹廳集合。還有大郎。」
她微微上翻眼睛,看了眼天色,作出決斷:
「現在申初二刻,今日是袁老先生的課,如果老先生在,也一起叫來。還有謝小娘子,去漪蘭軒喊人,半個時辰後,牡丹廳集合。」
「遵命,夫人!」順伯精神一振。
老僕本來被自家老爺影響的慌張心神,頓時緩過來些,趕忙退下,四處喚人。
半個時辰後。
漪蘭軒,一間謝令姜不怎麼使用的西廂書房內,眾人齊聚。
蘇閒,韋眉,蘇大郎,蘇裹兒和匆匆歸來的謝令姜,還有那位袁老先生。
眾人最後沒有在經常秘密議事的牡丹廳集合。
因為謝令姜是最後趕來的,起初找不到人,謝令姜是練氣士來去無聲,最後還是蘇裹兒的丫鬟彩綬靈機一動,輕車熟路的去往隔壁梅林小院,找到了謝令姜。
謝令姜最後趕來,此前等不及的眾人,已經離開牡丹廳,在漪蘭軒附近等待。
一行人就近,在漪蘭軒的書房內,齊聚秘議。
屋內,蘇閒低頭看著腳下地板上的影子,怔怔出神,一旁的韋眉起身,從蘇大郎、蘇裹兒兄妹手裡接過一張揉出褶皺的信紙,默默遞出給另外二人:
「謝姑娘,袁老先生,你們也看下吧。」
就在類似幕僚客卿的謝、袁二人面色嚴肅、查看信件之際。
蘇閒忽然抬頭,慘笑道:
「這回是親王衛繼嗣在母后面前告的狀,誣衊我為裹兒辦的降誕禮,利用離氏宗親、京兆韋氏、還有朝廷大臣們的送禮,結交黨羽,是不安分,滋生野心。」
他紅著眼,語氣滿是不甘委屈:
「可是裹兒明明還在宗正寺的族譜上,是她的嫡孫女,是宗室成員,此前每年都給她辦降誕禮,不說和當朝公主比,那些地位更低的郡主、縣主哪個降誕禮辦的不比裹兒熱鬧?貴族宗親送禮本就無可厚非……」
似是忽然想起某些不堪回憶的遭遇,蘇閒說到這兒,話語卡住,臉色頓時浮現一片枯敗之色:
「兒臣什麼地位頭銜都不要,僅僅只想給孩子一點富貴都不行嗎,母后你好無情啊!
他眼底絕望,朝安靜的家人與幕僚道:
「阿弟……相王殿下從洛陽派人秘密來報,說母后聽聞捕風捉影的此事後,派出身側女官連夜離宮,朝江南道趕來……好像也是送禮,不過聽說,母后還多備了一份禮物,不僅要送禮給孫女,還要送一份禮物給兒臣……送給兒臣,呵……
「現在它就在路上,不日就抵達龍城縣,相王殿下這封信加急送來,只比母后派的人快上一點罷了。來……來不及了。」
無緣無故獲得來自那位女帝的禮物……眾人頓時沉默,想起了這位女帝這些年來的花式賜死手段。
比如從關中洛陽千里迢迢送來江南的禮物盒子裡面萬一是空的,你總得回點禮進去
第199章 此情不似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