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
錦衣公子的聲音依舊平淡。
高廷的額角卻不知不覺滲出了冷汗,心情瞬間變得忐忑起來。
他低垂著頭,硬著頭皮說道:「是屬下辦事不力,請少爺責罰。只是……只是臧天游這次像是下了狠心,雲華宗內的探子幾乎都被清理乾淨了。這次為了聯絡沈堯,已經動用了最後的緊急聯絡渠道,複雜的消息實在是傳不出來。」
高廷斷了消息來源,只以為所有探子都是被臧天游清理掉的,卻不知道,有相當一部分的探子都是姜遠暗中動手清理的。尤其是外部消息渠道,姜遠有上輩子的記憶為憑,更是給他斷了個乾乾淨淨。
聽到這話,錦衣公子不由得皺了皺眉:「居然乾淨到這種程度?」
「是。」高廷的頭垂得更低,幾乎無地自容。
「臧天游……」
錦衣公子唇瓣微動,緩緩咀嚼著這三個字,眼神若有所思。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雲華宗的能力。這個臧天游,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跟這個人對上,為保萬無一失,我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師兄說的是哪裡話?」
似乎是聽不慣錦衣公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謝紫萱忽然停下了揉捏雙腿的十指,一臉不虞地嬌嗔道:「師兄貴為掌門嫡子,又是三長老最寵愛的徒弟,位居『青州十公子』之一。整個青州府,誰不知道您駱行遠駱公子的大名?」
「那個臧天游算什麼東西,哪裡能與您相提並論?」
錦衣公子,也就是她口中的駱行遠駱公子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笑道:「臧天游好歹是天人境的高手,在青州府內的威名可不小。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謝紫萱眼尾一挑,嬌媚地橫了他一眼:「修煉了兩三百年,才不過天人境初期,有什麼好得意的?師兄您不到三十,就已經靈台境中期,論潛力,比臧天游那個糟老頭子強出不知多少!」
「哈哈哈~」
駱行遠驟然一聲長笑,隨即一把將她樓進了懷裡,神態恣意:「沒錯!臧天游確實算不上什麼威脅!敢殺我的人,不管他是臧天游,還是別的什麼人,都難逃一死!」
燈光下,他一襲紫袍鋪展,笑容恣意狂放,就仿如那初升的驕陽,說不出的耀眼奪目。
謝紫萱傾身半靠在駱行遠身上,微微仰頭看著他如玉的側臉,一雙桃花眼中水光瀲灩,滿目痴迷。
地毯上,高廷卻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神色愈發敬畏。
過了好一會,駱行遠才漸漸止住了笑聲。馬車內的氛圍重新恢復了正常。
瞥了眼地上的高廷,駱行遠鬆開謝紫萱,隨口問道:「我們還在谷里?」
「是的。距離出谷還有一刻鐘的路程。」高廷恭聲回答,「出了落星峽谷,再走三十里,就是不落灣。渡口的樓船從半月前就開始準備,順利的話,今天日落之前,少爺就能登船。」
「嗯。」駱行遠微微頷首,「落星峽谷的地形最適合伏擊,附近匪患眾多,讓大家都警醒點。」
「是。」高廷點頭應下,表情卻不以為然,「不過,少爺,落星峽谷仍舊位於宗門的勢力範圍內,我不認為有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對陰傀門的隊伍出手。 」
「何況,灰豹戰團是我陰傀門最精銳的戰團,這次雖然只來了不到兩百人,對付那些山匪也是手到擒來,根本不需要擔心。」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變故陡生!
「嘭~!」
一聲悶響。
裝飾奢華的車壁就像脆弱的紙片一樣被瞬間撕裂,一道黝黑的玄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電射而入,以驚人速度飛快旋轉的元氣瞬間散發出恐怖的威勢!
迅如閃電,勢若奔雷!
半坐在矮榻上的謝紫萱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直接被一箭當胸穿過,直接釘在了旁邊的車壁上!
一瞬間,她的胸口就被攪出了一個臉盆大的傷口,渾身鮮血淋漓,無數鮮血和肉沫瞬間濺得滿車都是!
她兩眼驟然暴突而起,渾身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表情扭曲的臉上一片慘白,沒有半點血色,卻還沒有來得及氣絕,嘴唇張合,也只是發出了一連串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