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男子長山哈哈大笑:「夷三族?哈哈哈夷三族?我長山若是還有三族,當然是極怕的!」
長山臉色忽地變的極為陰沉,說道:「這位錦衣衛老爺,在下姓長名山,乃本地并州人氏,不知你們為何要抓捕在下?」
臉色蠟黃的漢子還想說話,被錦衣衛男子瞪了一眼,登時垂頭後退,不敢再出聲。
錦衣衛男子朗聲道:「我乃從六品錦衣衛百戶沈虛軍,奉上諭輯拿殺害知州劉長水賊人一名,上有畫影圖像,若有知情不報者,抗法不遵者,皆夷三族!」
說著這話,沈虛軍左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張海捕文書,扔到了長山腳下!
長山並不去看那海捕文書,嘿嘿冷笑道:「是啊,是啊,抓捕殺害知州劉長水的賊人一名,嘿嘿,你這個寫的不全!我不止殺了劉長水,我還殺了劉長水全家,他的三族我就不去夷了!殺他全家老幼,也勉強可以了!」
沈虛軍臉色一變,喝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可說?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呼啦啦一響,剩下的四人,又遙遙地將長山圍將起來!
長山仍舊直直地坐在蒲團上動也不動,反問道:「沈虛軍大人,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劉長水?」
沈虛軍道:「若有冤情,待回了州里,公堂上說明!是非對錯,自有大明律法來判決!」
沈虛軍陡然怒喝道:「你們四個一起上,將此人拿下!」
那四名漢子一齊拔刀,一齊向長山撲去!
沈虛軍右手中那把小巧弩機上的牛皮機弦陡然彈出,發出了『繃』的一聲悶響!
弩箭後發先至,直奔長山面門!
佛像後面的王二隻覺得廟中又是激泠泠的一閃,自己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閃光給映的一片晃明,隨後他便聽見頭頂上的佛像發出了『噗』的一聲悶響!
佛像上的泥塊,呼嚕嚕地滾落下來!
似乎是弩箭並未射中長山,而是射在了泥塑的如來佛像上!
王二嚇的一抖,凝神瞧去!
只見衝上來的五人,此時已有四人退到了廟門之外,只餘下剛才搶著說話的那個蠟黃臉色的漢子,兀自站在廟中,全身不住地抖動,手中的刀已扔到一旁,雙手正緊緊地扼住自己的喉嚨。
緊握的指縫之間,此時鮮血奔涌!
臘黃臉的漢子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他聲道已破,無法發聲,嘴巴一張一合間,只發出一聲聲『咯咯咯』的怪響!
長山此時則站的筆挺挺地,如同一桿長長的標槍也似,手中長劍斜指,劍尖之上,有大紅色的鮮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入塵土之中。
已退到廟外的沈虛軍此時臉色變的極為蒼白,他持著弩機的右手,此時如風中的樹葉一般,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沈虛軍咬一咬牙,左手也按上了弩機,雙手奮力握住弩機,這才穩定住了手中那把小巧又殺傷力極為驚人的手弩!
小廟內外,一時靜的如同墳墓一般,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王二被眼前情勢所震驚,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只覺得身體上的力氣忽然間都沒了蹤影,此時連動一根手指都辦不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二感覺好像過了足足有一年那麼久似的,『撲』的一聲響,血液流光的臘黃臉漢子終於失去氣力,屍體直挺挺地的趴在了廟裡的地上!
沈虛軍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好似他的臉是某種能變色的生物一般!
長山仍舊如上次一般,用黃臉漢子的衣服擦乾淨他那把破劍上的血跡,緩緩將劍歸鞘,道:「沈百戶,沈大人,大明律上寫的確實很清楚!也確實寫的很明白!而且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但是,小人斗膽問沈大人一句,為什么小人田地被搶,家產被奪,小人去告官,卻連累的全家老小都被劉長水安了個通賊造反的罪名,在街頭被問斬?」
「這也是大明律上寫著的麼?」
沈虛軍有些震驚,瞪大了眼:「你你說什麼?」
長山又緩緩坐回了蒲團上,道:「小人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