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
無時無刻,魔族都不能忘記他們的立場。
「你這個老……」
迷霧卿歐里昂忍不了這種羞辱,哪怕對方是九階血族公爵,他也站起身想要呵斥對方收斂一點,卻被身旁的真夜卿埃斯莫德抓住了手。
那幽藍的眼瞳好像黯淡了些許,就像失去了自信,但仍舊理智。
在這時候冒然發怒,只是更加丟魔族的臉。
迷霧卿歐里昂想了想,怒火仿佛被真夜卿平息,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攝政廳沉寂了許久。
第四始祖埃杜阿多,緩緩將他那渾濁的血眸望向了對面寶座上的公主,舉起了手杖,指向她。
意思是,如果沒有魔族來答,就請殿下來對烏利塞斯的畫稍作評價了。
這等咄咄威逼終於令不少魔族感到膽寒。
卡利耶拉沒作聲,他們更不敢說什麼。
若沒有墜落卿卡利耶拉的庇護,他們在第四始祖埃杜阿多的面前就和螞蟻般脆弱,根本沒有性命冒犯這位九階血族。
公主一旦作答,無論是讚美還是貶低這幅畫,都會顯得他們魔族一敗塗地——
讚美代表屈服,貶低代表失態,不答則代表無知。
「……」
雷鳴卿低頭握緊了拳頭,發出骨骼的鳴響聲。
他早就知道這群血族是懷著高高在上的態度來到魔界。
從簽訂《南北契約》開始,魔族就再也沒真正在血族面前抬起過頭,如今就連血族子爵都敢嘲笑他們魔族。
「其名為【在繁星落下的夜晚】,魔界的天空被一種奇異的暗光籠罩,仿佛夜幕還未完全褪去卻又透著無法到來的曙光。在這神秘而又矛盾的光影中,王宮前廣場,台階蔓延,風華絕代的公主慢慢走下,銀色長髮自然而然垂落,柔順地覆蓋在淡藍色長裙上,夜空中沒有星辰,真正的星辰,是她。」
突然的清朗聲音,迴響在這寂靜的攝政廳中,雷鳴卿怔神地順著聲音來源,望著身旁這位從容淡定的輝光惡魔。
只見麥卡西發聲了。
「她有著讓我看過一眼便無法忘懷的絕世容顏,她的目光清澈而驕傲,是世上最美的琥珀,無論哀愁還是喜悅,帶著一絲歡愉或惋惜,都會牽動觀者的內心,也許是夏日的綿綿短歌,也許是秋日的瑟瑟山風,也許是百般變化的星空,只需一眼,腦海里就只會剩下她的身影。」
蘭奇望著這幅史詩畫作,像念詩一般述說著。
聞言,第四始祖埃杜阿多暫且收回了手杖。
他多看了蘭奇一眼。
他有著作為勝利者的寬容。
今天看來是不需要動用第二計劃了。
就可以帶走魔族最後的公主,然後將其變為血族的可憐玩物。
蘭奇的這般臨場評價令在場的所有魔族都鬆了一口氣。
「不愧是麥卡西先生。」
「他的話語滿是真誠讚美,卻全讚美到公主身上了。」
「話說他是不是讚美得有點過了……?」
細微的竊竊私語聲再度浮現,不少魔族權貴的神情也稍許緩和。
只有休柏莉安聽到蘭奇的這段話,徹底繃不住了。
「我哪有你說得這麼漂亮……」
休柏莉安揪著裙子,聲音微不可查地默念,心臟不斷地亂跳。
她深吸一口氣,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在蘭奇面前慌亂,用她熟練的密探素養回歸了平靜狀態。
此時寶座旁的墜落卿卡利耶拉已經安靜了很久。
自從大廳突然無聲了,她就像終於疲倦了。
躲過了落敗後的羞辱又能如何呢,無法改變的是落敗的結局。
今天他們魔族為了繼續靜待時機,按照規則輸掉了公主,下一次又將輸掉什麼呢?
「墜落卿還有一幅畫。」
休柏莉安的命令聲在卡利耶拉耳邊響起。
「殿下……」
卡利耶拉側眸,只看到此刻的公主比她還要淡然。
唯獨這瞬間公主的態度就像堅信著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