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淨,不好嗎?
為何要給她希望,讓她還幻想著,他還活著,卻又害怕這份幻想隨時破滅。
韓言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眼眸卻一度幽暗。
「你就當他是死了,不會回來了。」
——你就當他是死了,不會回來了。
雲綰眼眸一陣空洞,失神地喃喃:「他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不會。」韓言道,「那個人,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在我身上找尋他的影子,我不是他,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他是他,我是我,我是韓言。」
既是決定與過去斬斷關係,那麼過去的愛恨糾纏,也要一併斬去。
如今的他,是韓言。
「如果,你還對我的身份存疑,那麼,不妨藉此機會,重新認識。」韓言勾起薄冷的唇角,眼眸含著幾分陌生,「我叫韓言。」
雲綰失神地望向他的側臉,有那麼一瞬,她突然想哭。
好似最後一絲薄弱蟬翼的奢望,也被他硬生生掐斷了,心臟某一處,被硬生生掏空了。
她雖然是喝醉了,卻還沒醉得徹底。
雲綰道,「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
她就當,人死不能復生,不再對司寒年存有任何希望。
他死了,就死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雲綰手一下子滑落。
她低下了頭,眼淚不斷掉了下來,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你為什麼不是他......」
雲綰咬緊牙根,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地掉,「你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
明明長得那麼像的一張臉。
明明兩個人如此相似,甚至如出一轍。
他怎麼就不是他......
怎麼就不能是他?
她恨他,但她也想他。
世間萬般,最是愛與恨最難割捨,最難放下。
韓言不知道她為何哭。
她不是恨嗎。
她最恨的人「死」了,不會再回來了,她為何還那麼難過?
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韓言自知,曾經的他,對她有很多虧欠,但餘生很長,他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去彌補。
「乖。」韓言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別哭了,嗯?」
他不哄還好,一哄,雲綰突然崩潰地大哭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毫無克制。
「嗚嗚嗚嗚......」
他從沒見過,她哭得如此放肆,小臉埋在他胸口,哭得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一時間,他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綰綰......」
「不要叫我『綰綰』......」
雲綰一邊哭,一邊哽咽道,「不要用他的聲音,叫我這個名字,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