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夜,風刺骨...
初春夜幕好似再入冬日冰寒,汴京城外密林之中,說是密林應是半個時辰前如此稱呼才更貼切,現在此林中已是滿地狼藉,十丈之地,參天巨樹橫七豎八,歪倒一旁,而狼藉之中兩道身影,各立一旁,相距正是十丈。
一人拄劍跪地氣喘吁吁,一人兀自立身斜劍指地,瞧不出面色如何。
為何瞧不出,只因這持劍而立之人,周身黑袍,面容盡掩於兜帽之下,唯有那雙如狼般的眸子透過兜帽,落在那拄劍跪地之人身上。
「我說過,劍雖好,不是你的...終不可仰賴。」黑袍人語調平靜,仿佛適才的一場大戰與這林間滿地狼藉,不是他與那人一手造成的一般。
再觀那拄劍跪地之人,周身夜行衣上已滿是破口,夜行衣下的錦衣甚是顯眼,不過此時錦衣之上已是血跡斑斑,其中一處傷口仍不住湧出鮮血,殷紅血液浸透錦衣、夜行衣衫,滴滴墜落地面浪跡之上,綻開層層血花...
聽得黑袍之人,跪地之人勉力抬首,那雙露在面巾之外的雙目,滿是不甘、憤恨,咬牙迸出數言:「沒想到汴京城中...竟有你這等高手...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已給了你機會,可你並不珍惜。」黑袍收了聲,似已動了結這場拼鬥之心,向前跨出一步。
一步抬起,一步落下,一丈已至。
此等輕功落入蒙面人眼中,令其眉頭緊鎖,此等『縮地千里』之輕功,是何等武境造詣,已是不言而喻,自己還妄想著依仗手中神兵贗品來與其一爭高下,實在可笑...
短暫自嘲已過,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上心頭,那黑袍人顯然未有停下腳步之意,站定身形的須臾,已是再抬腳來。
又是一丈,許是壓迫感讓蒙面人真生了幾分懼意,咬牙開口道:「你既瞧出了我的兵刃,應當知曉我來自哪...」
黑袍身形驟停,竟真在這蒙面人開口之下止住了前行之勢,打量著數丈之外的蒙面人,微微垂首,似是陷入思索、權衡之中。
瞧得對方此狀,蒙面人稍稍鬆了口氣,暗暗慶幸自己有此等兵刃傍身,正當思考如何勸服對方,好脫身之時,卻不曾想,黑袍已然抬首,漠然開口:「看在你這劍曾為了中原立下不世之功的份上,可饒你一命...」
聞言大喜,蒙面人欣喜之餘,已是在暗中盤算,活著回去後,定要入那閣中,查出此人底細,待自己神功成後,再來報今日一劍之仇...盤算雖好,但也只片刻須臾,只因黑袍已是再度開口。
「將擄走之人,並那群孩子放走...你便能離去...」
若換作平日武林爭鬥之中,這等條件,已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即便是宗師之境,也擔心斬草不除根,定留後患,誰又知自己的仇家是否會有奇遇,武境超過之時,前來復仇。
不過蒙面人聽得黑袍開出的條件,眼中不僅沒有半點喜色,反倒是陰毒、狠辣一閃而消,開口回道:「如此條件,倒不過分...但你要知道,我抓的人,便是他要抓的人...這後果,你可擔得起嗎?」
蒙面人自以為黑袍願放過自己一命,乃是識出了自己手中兵刃,也是怕了自己手中兵刃真正的主人,但他不知的是,黑袍之所以願放過他,非是懼怕此劍之主,而是念在這劍主人,曾在十八年前,解過世間之危。
「我知道,也擔得起...還有八步,近你身前,你還有八步機會,可召回你那些已逃走的師弟們...」黑袍開口,依舊冷漠,語氣比起初春夜中寒風,更加刺骨,在聲落之時,已然抬足啟步,向蒙面人再行而去。
林中一片死寂,兩人適才的驚天之斗已讓此林中生靈各尋隱秘之地藏身而去,此時唯有寒風呼嘯之聲,傳入耳中,但當黑袍再行,獵獵衣衫伴著輕微步履踏地聲響傳入蒙面人耳中,讓他不禁稍顫。
八步...如是此前,他還不信,不信除卻山中那位,還有人能抵擋自己手中之劍,所以他敗了,此刻已是不得不信,這黑袍人會說到做到,幾步之內,便會取走自己性命...
五步...學藝多年,好不容易跨入武之上境,不說天下,單單是齊雲武林,自己也已鮮有敵手,還未揚名天
第七百二十六章-詭匕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