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的更可怕。她想,前世她是怎麼得罪的陸雲她不知道,今生倒是有根據,從暖爐會那時候開始,從那杯茶潑到林六身上開始來陸雲就不可能再喜歡過她。不喜歡也正常,畢竟是她做在前頭了,
平日裡磕磕碰碰,添個堵什麼的也正常,但上升到這個程度,就不能讓人不防了。
陸緘輕輕側過臉看著身邊的林謹容。帳子裡一片黑暗,他看不見她的臉,只是知道她在那裡,他聽見她清淺的呼吸聲,平緩而有規律,是睡著了。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然後安然睡去。
良久,林謹容睜開眼,側著耳朵聽了聽身邊陸緘的動靜,慢慢抽出身下的枕頭,輕手輕腳地下了著黑在妝檯上熟稔地打開一隻盒子,mo索了片刻,又行至桌前倒了一杯水。
水聲響起,陸緘mi糊著道:「你做什麼?」
黑暗裡傳來林謹容喝水的聲音:「我口渴,你要喝麼?」
「要喝。」chuáng上傳來裹密率翠的聲音「怎麼不點燈?」
「怕吵著你。」林謹容放了杯子,mo索著把燈點亮,陸緘見她只披棄件薄披袍就皺了眉頭:「怎麼也不多穿點?要喝水叫值夜的丫頭就好。」
林謹容微微一笑,從暖瓶里倒了一杯熱水出來,遞過去給他,半真半假地道:「你在的時候,我不太喜歡她們進來伺候。」
陸緘先是一怔,隨即抬眸看著她溫柔一笑,接了杯子放在一旁,掀開被子準備拉她上去:「快上來,當心凍著了。」
林謹容又替他把被子蓋上:「我去清理一下。躺了這許久也差不多啦,枕頭墊著怪難受的,不好睡。」
陸緘也就放了她:「順便也擰塊帕子來給我。」這一次林謹容並沒有耽擱太久,很快就走了出來,陸緘含著笑看著她,朝她伸出手:「快來捂著。」
林謹容從善如流。
夜彌深,風越冷。冷風嗚咽著刮過樹梢,樹梢發出一陣令人厭煩的噼啪之聲,吵鬧尚未停歇,兩隻貓就在房頭上尖叫著打起了架。縱然只是瞬間就停歇了下去,還是讓陸雲煩躁到了極點:「就沒個安生的時候!這是庫房養的貓吧?不生眼,跑到這裡來鬧什麼?」一邊說一邊就抓了枕頭砸到地上,翠綠如意紋的錦枕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最終停在一旁肅立的簡兒腳下。
簡兒半垂著眼,彎腰拾起枕頭,輕輕拍了幾下,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又另外取了個乾淨的過來放在陸雲身邊,並不相勸,只安安靜靜地伺立在一旁。陸雲瞪了她一眼,將枕頭砸進chuáng鋪深處。
厚重的夾綿青錦帘子被人輕輕打起,陸雲的另一個大丫頭珠兒捧著一盞燕豹粥進來,眼睛在二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帶了點恰到好處的笑,柔聲道:「姑娘今日沒用多少飯食,此刻夜已然深了,想是餓了罷?」
陸雲沒有說話,垂著眼不動。珠兒便壯著膽子上前雙手奉上粥,陸雲默了一下,到底是接了過去。才剛嘗了一口就吐了出來,把碗扔了下去,罵道:「這種東西也敢給我吃?誰讓你們放這麼多糖的?」
燕豹粥四濺開來,濺得珠兒裙角、鞋子上到處都是。簡兒有些詫異,卻又格外同情珠兒。珠兒與她不同,並不是打小跟著陸雲的,原來是陸老太太那邊的二等丫頭,是陸雲從江南回來後陸老太太給的,性子最是柔韌不過。陸雲雖也會對著珠兒發作,卻不能像對著她這樣無所忌憚,今日陸雲砸了珠兒遞上來的碗還真是第一次。難道這粥真的熬得不妥?
珠兒卻並無半點難堪委屈。盈盈施禮下去,聲音不溫不火:「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重新給姑娘端一碗來。」陸雲煩躁地別開了臉。
珠兒蹲下去利索地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殘粥,簡兒尋了塊怕子來幫著她一起收拾,須臾收拾乾淨,二人一同去洗手,珠兒感ji地道:「多謝姐姐啦。」
簡兒道:「沒什麼,可是那粥果然甜了?」
珠兒小聲道:「不是我放的糖,我也不知,也不敢嘗。」
簡兒輕輕嘆了口氣:「都著緊些罷。天冷夜深,你多穿點,讓蘭兒陪你一起去。」
珠兒含笑道:「這丫頭年紀小,早就睡著了,我自個兒去,熟門熟路的,還怕什麼?只是這碗壞了,若是有人問起,姐姐還要找個說辭才是。」一邊說,一邊披了披風,打了燈籠自去了。
第250章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