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儲積匱乏,運輸困難,所以這一年的冬天,朝廷不得不採用入中的方式募商運糧,把糧食運到北地後,票價當得七百五十錢的可以得到二千錢的交引,然後根據自己的需要跑到京里或是東南州軍去取錢或鹽。陶家不必冒險跑那麼遠,卻可以多存糧,給想賺這辛苦錢的糧商,穩穩噹噹賺一筆錢。
還有一件事,朝廷在之後的年月里逐步放開了一些香藥物事的買賣,在她十五歲那一年達到了高峰,一氣放開了三十七種,讓商家樂開了懷。這中間商機很大,便她不知道現在所用的這些東西中,哪些是官辦禁榷的,哪些是放開流通買賣的,正好從清州的榷場學起。
沉思間,已然到了院子門口,林謹容才一進門,就見櫻桃迎上來小聲道:「三姑娘來了,問您賣釵的事兒來著,好像很生氣。」
還罵了桂嬤嬤不管事。」
林謹音好面子,必是收到風聲來算賬的。林謹容的小心肝兒由不得一顫,臉上堆出一個笑來,故作歡喜地大聲道:「姐姐,你找我?」
林謹音滿臉的怒氣,冷冰冰地看著林謹容劈頭蓋臉地道:「你窮瘋了!那金子銀子就那麼招你喜歡,那鹽鹼地就那麼重要,能讓你厚著臉皮賣首飾給自家姐妹?你知不知道大伯母是怎麼和我說的?打開你妝盒給我看!都賣了些什麼?」早前周氏語重心長地和她說,曉得陶氏在給她辦嫁妝,又要籌謀林亦之和林謹容的親事,手頭難免有些緊,需要幫助別為難,只管去說,怎麼都會勻點過來,就當是大伯母給的添妝,她當時羞得恨不得有條地縫給她鑽進去才好。
「不開!」林謹容收了臉上的笑容,淡然道:「既然姐姐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就喜歡金子銀子,我就想買鹽鹼地。我不偷不搶,又沒騙誰,她們自己心甘情願,我不給還不行,我是成全她們,怎麼了?」
一堂振振有詞的?林謹音氣得打跌:「你還顧不顧自己的名聲?想要我不告訴母親,就去把水精釵換回來!」
「不換!姐姐都知道了,母親還會不知道嗎?」林謹容氣死人不償命:「錢我已經花了,木已成舟,姐姐再生氣也於事無補,不如不要氣。」
林謹音報急,高高舉起手來,林謹容反倒迎上去,硬邦邦地道:「大伯母無非是因為沒占到這個便宜,所以心裡不高興,故意去排揎我們。你看二伯母說什麼了?什麼都沒說。還很歡喜。」
簡直不可理喻!林謹音大怒,手猛地往下一揮,林謹容閉了眼睛,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她的臉頰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再睜眼,卻是荔枝挨了這一巴掌。
荔枝不顧臉疼,跪在地上道:「三姑娘息怒,當真是幾個姑娘都想要,逼迫四姑娘,說什麼姑娘信誰就給誰,拿不到的就是壞人,四姑娘沒法子才不得不用這個法兒的。」
林謹音看到林謹容那副絲毫不知悔改的樣子,頓生一股無力之感,長嘆了口氣:「這是瘋魔了,她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我。隨便吧,成龍上天,成蛇鑽草,我管不得。」言罷耷拉著肩膀緩緩走了出去。
荔枝忙推林謹容,示意她趕緊去和林謹音解釋清楚。
不是瘋魔不成活,解釋不清楚。林謹容輕輕搖頭,打開錢匣子,把十八個金元寶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她自己明白,以後再不能幹賣首飾給堂姐妹的事情了,否則過不得多久,林家四姑娘愛財如命的名聲就會傳出去,對整個三房都沒好處。這條路比她想像的更難走,更艱辛,但她想,她其實是幸運的,她有陶舜欽這樣的舅舅。
簡樸居里,周氏托著腮問許嬤嬤:「你說陶舅老爺前些日子在城西買了八十傾鹽鹼地?」
許嬤嬤使勁兒點頭:「是,一共花了五百六十貫錢。老奴的娘家侄兒花了大功夫才從外頭打聽來的。聽說是陶舅老爺夜裡做了個夢,夢見要買那塊地來蓋所房子才能順風順水,可是地契上頭寫的卻是三太太的名字,還分成了兩份。」
這是要做什麼?突然就買了這麼多沒用的鹽鹼地,難不成裡頭有什麼名堂?周氏皺起眉頭,陷入沉思。早前自己拿話去試探林謹音,只看到林謹音羞得頭都抬不起來,其他什麼都沒探出來,要麼就是林謹音不知些事,要麼就是三房秘密行事,故意瞞著大家。
會不會是有什麼好處呢?陶氏沒譜,陶舜欽卻是清州有名的富豪,出名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