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她坐著馬車出來買東西,剛出了梨花巷沒多久,就看見沈清一身男裝從一條小巷出來。
;;;不得不說,沈清女扮男裝是真的像,如果不是馬車突然出現嚇到了她,眉目之間多了幾分平時熟悉的神態,以及沈清身邊站著的常鴻。即便沈清出現在她面前,兩張臉長得再像,她都有些不敢認。
;;;沈蓮蓮這趟來寧州城,朱婉寧已經把事情全都告訴了她。
;;;原來,總是寄銀子給她們母女倆,救她們於水火之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清的親舅舅張貴!
;;;當年張貴出門行商沒幾年,就托人寄回來了第一筆銀票,還有幾張胭脂的方子。這些信沒有到張秀娥手裡,而是被朱婉寧攔了下來,並一直頂著張秀娥的名頭,和張貴聯絡了這麼多年。
;;;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沈蓮蓮整個人都是震驚的。但緊接著,心裡些許的愧疚,就轉成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嫉妒。
;;;同樣是老沈家的姑娘,她爹早早戰死沙場,留下她和她娘孤兒寡母,沈清的親生父親就能風風光光的在書院教書。
;;;外家同樣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沈清的親舅舅就能在外闖出一片天地,還能如此不遺餘力地提攜妹妹一家。甚至就連自己外家,都是借著沈清舅舅的光,才有了好日子過。
;;;按理,沈清的舅舅,沈蓮蓮確實也能跟著叫一聲舅舅。
;;;可親舅舅和堂妹的舅舅怎麼可能一樣?
;;;人有親疏遠近,要是沒了沈清和張秀娥,張貴和她們八竿子都打不著一塊去!
;;;張貴怎麼就不是她的親舅舅?
;;;「表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沈蓮蓮要來的地方已經到了,車夫在外頭提醒她。
;;;「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沈蓮蓮這才回過神來,她來了寧州城好幾天,張貴一直沒回家,只是給了一筆銀子,命令家中下人好生照顧她。
;;;寧州城可比金澤鎮繁華得多,尤其是街上的成衣鋪子,衣裳的花紋和樣式她見都沒見過,這些天她沒事便出來逛,買了不少衣裳首飾。
;;;今天她量身定做的幾套衣裳都好了,迫不及待地讓車夫趕車來取,沒想到卻這麼不湊巧地看見了沈清。
;;;好端端的,沈清大老遠地跑來寧州城做什麼?
;;;難道說,她已經得知張貴的事,是特地來寧州壞她的好事的?
;;;想到這裡,沈蓮蓮臉色一白,袖子底下秀氣的五指握成拳頭。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沈清把張貴這麼大的一個靠山搶走!;;;;江老太說話大喘氣,沈清一顆高高懸起的心,又終於輕輕放下。
;;;她恭敬地詢問江老太,「既然如此,江老夫人是否願意將腦中防絨布的做法告訴我們?只要價格合適,其餘一切好說。」
;;;防絨布是江老太兒子生前留下的最後一樣作品,江老太自然希望有人能將兒子的心血發揚光大。
;;;正因為如此,她才費心費力,跟沈清和常鴻攝下這三天的考驗。
;;;兩人既然已經通過考驗,江老太自然不會再為難。
;;;她點了點頭,說道:「製作防絨布的方法可以給你們,我這裡只有一個條件。」
;;;沈清和常鴻同時正色,「江老夫人請講。」
;;;……
;;;兩人從江老太家中出來,外頭的雨已經小了不少,隔壁與江老太說話的那個中年婦人,端了幾碗薑湯過來,見兩人從門裡出來有些驚訝。
;;;「兩位小公子喝碗薑湯再走吧!」
;;;中年婦人衣著樸素,一件裙子上就打了三四個補丁,家裡的情況顯然捉襟見肘。
;;;就這種條件,還能這麼照顧非親非故的江老太,甚至還願意給他們兩個陌生人準備薑湯,也難怪江老太對別的鄰居沒有一點好臉色,卻唯獨對這個中年婦人不一樣。
;;;想到江老太剛才的話,沈清從銀袋子裡摸出一錠銀子,趁著喝薑湯時不動聲色地塞進中年婦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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