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碎裂之後。
眾人看不見任何星體。
仿佛宇宙中都是無邊空寂的黑暗,那些散發光芒高懸於天上的星體都消失了……
「我就說他肯定沒事!」隗楠停下手裡的動作,滿身沙塵地直起腰來,仰頭望著天空面無懼色,興奮得要命,「阿景肯定還活著!」
此刻眾人已經來到了拜阿吉與隗楠身旁,陳伯符一把拽住拜阿吉的尾巴,完全不怕這頭蠢馬會抬後腿蹬他。
「我孫子是不是要回來了?!」
「應該……」
拜阿吉只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轉變,冰冷刺骨的血液都變得猶如燒紅的鐵水,那種仿佛靈魂都在燃燒的感覺讓它不禁迷醉,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代……
「王,應該要回來了!」
「你說那片黑暗是深空?」勞倫斯皺著眉,表情半信半疑,「深空不是藏在多維度重疊的未知區域嗎?怎麼會在天上?」
「深空無處不在。」拜阿吉打了個響鼻,似乎對勞倫斯的提問很是不屑,「甚至我們身旁的空間都能算作深空。」
一聽這話,勞倫斯頓時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左顧右盼地轉著腦袋,似乎在找身旁的深空在哪裡。
「這陣仗可不小啊……」
陳伯符憂心忡忡地說道,望著天空中不斷碎裂開來的巨大漩渦,不由得想起當初在黃王庭院親眼目睹的驚世神跡。
「十六個漩渦……更遠的地方好像還有……」
言雀踮著腳尖向遠方眺望,只見天空中每隔開數十公里便會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些天空自己碎裂出來的窟窿十分恐怖,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不斷擴大,漩渦幾乎攪碎了周遭的一切,只留鋪天蓋地的「雪花」飄落下來。
雪花像是灰燼。
觸碰到只要稍稍用力便會化為齏粉。
「那孩子去黃王庭院晉升序列的時候……他引出的天地異動遍及整個世界……」陳伯符眉宇間滿是擔憂,「我本以為就那一次……沒想到這一次的陣仗也不小……」
「比那次好。」言雀提醒道,「至少這次的異變不是從我們這裡開始的,那些漩渦都是同一時間出現,外人很難定位到我們這裡。」
「希望如此吧……」
陳伯符眼中憂慮不減,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那片淤黑的深空之中出現了一些色彩斑斕的光點。
「那是深空的異彩?!」
……
舊日之海。
南部。
在一座緊挨著海岸燈塔建立的磚房之內,幾道身影正安靜地圍坐在一盞油燈旁。
豬倌拿著一串眼球外凸的烤魚哼哧哼哧地啃著,身旁的玉虺眉頭緊皺,似乎很嫌棄豬倌這副吃相,不停的往左邊靠著想要避開撲面而來的唾沫星子。
序夜則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喝著熱茶。
名為百恩的治安官坐在角落光線最為陰暗的地方,脖頸上沒有腦袋只有一個巨大的眼球,瞳孔不斷隨著油燈燭火的搖曳而擴張收縮,整個人都安靜得異常詭異。
「百恩,別整天愁眉苦臉的。」序夜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又不是不回去了。」
「總長,百恩又沒腦袋,脖子上頂著一顆大眼珠子,這你都能看出來他愁眉苦臉啊?」豬倌憨笑道。
「你別瞎想了。」玉虺似乎知道百恩是什麼心情,嘆了口氣勸道,「當時就算伱在永夜城內,你也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你的弱點就是月光,看見格赫羅死得恐怕比誰都快……」
「我只是後悔。」
百恩說話的聲音分外低沉,那顆眼球似的腦袋裡,像是擁有某種奇怪的發聲器官。
「我連議員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說著,百恩低下了頭,雙拳緊握不停顫抖著。
「我們能夠有今時今日的成就,都是因為有倫道夫議員的幫助,他對我們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可在這位父親走的時候,我卻沒能見他一面。」
相比起深仇大恨。
眾人最不願意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