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是一道巨浪迎面而來,陳景下意識用手抓緊了船沿的木桿,劇烈而顛簸的乘坐感,怎麼看都與老約翰嘴裡說的「絕妙出海體驗」不搭邊。
媽的,被騙了。
陳景腦海里不斷浮現著這一句話,就像是洗腦的彈幕一樣來回頻閃,越是想越是心疼那一千克遺穢的報酬,不過……回頭再拿回來就是了。
出發之前,哈薩德並沒有提過報酬的結算方式,只是讓陳景他們見機行事,畢竟這幫大袞的子民愛敲竹槓都是出了名的,甚至他們獅子大開口,要某些「遺物」作為報酬也不意外。
事實證明哈薩德是經驗主義者。
他所說的並不誇張。
這個名叫老約翰的魚檔老闆確實是獅子大開口了,完全是要了一個能買他命的價格。
「遺穢在里世界相當於構成表世界金本位的黃金,但其價值應該比黃金更重,一千克的遺穢……換算成表世界貨幣是在五百萬到八百萬之間,拿去永夜城都能買兩三件還算不錯的遺物了。」
陳景心裡盤算著這一千克遺穢的價值。
雖說他平常都沒什麼用錢的地方,而且老頭子的小金庫也足以讓他肆意揮霍,但被人敲竹槓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所以從拿出五百克遺穢當做預付款的那一刻開始,他看老約翰的眼神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如果不是去往印波加的航線只有這一條,他是真想宰了這條魚人再換艘船去印波加。
「果然老頭子沒嚇唬我……在這片海上序列權能會受到極大限制……」陳景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因為之前在甲板後面他就嘗試過使用深空跳躍,而是還是短距離不過一米的深空定點跳躍。
結果是什麼?
一米的距離出現了側向兩米的偏差。
如果沒聽老頭子的話,直接用深空跳躍去印波加,那估計得偏到姥姥家去了……
「你媽的!開穩點行不行啊!」
陳伯符的罵街聲從艙室里傳了出來,同時還伴隨著止不住的乾嘔聲,可見老人是真有暈船的毛病。
「我已經很穩了。」
老約翰也在艙室裡面,說話的同時還吧唧著嘴,不斷抽著菸斗……說實話陳景覺得他們倆還挺般配的,因為透過艙室的玻璃,陳景已經看不見裡面的景物了,白茫茫的全是濃煙。
讓這倆活煙囪湊在裡面,倒是能讓陳景清淨不少。
只要不再下雨。
「我是布魯納最棒的船長,開的船也是出了名的又快又穩,如果你覺得這都算是顛簸……可能你坐其他人的船早就得吐死了。」
就在陳伯符即將忍不住要破口大罵的時候,陳景推開沉重的木門走進了艙室,不動聲色的給老人使了個眼神,示意讓他別跟這條魚人置氣。
「說實話,我還挺佩服你們。」
老約翰嘴裡叼著菸斗,拿起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濃烈的酒精味中夾雜著嗆人的腥味,像是喝了滿滿一嘴海魚身上的粘液。
「一老一少。」
「兩個序列二的舊裔就敢來闖舊日之海。」
「雖然印波加那地方還算安穩,但刀口舔血的舊裔也不少,撞見那幫不講道義的舊裔你們可就要遭老罪了。」
聽見這話,陳景也不禁好奇起來,但露在口罩外的雙眼依舊不露聲色,平靜地注視著掌舵的老約翰。
「印波加跟布魯納不一樣?那裡有很多外地人嗎?」
「沒錯。」老約翰又喝了一口酒,回頭看了陳景一眼,又回過頭繼續望著前方的驚濤駭浪,「從一年前開始,印波加就來了許多外地人,他們總是往返於印波加附近的海域,像是在尋找什麼古遺蹟……」
「古遺蹟?」陳景一怔,心說應該沒那麼巧吧,他們要找的古遺蹟總不能是自己要找的那一座……
「那裡有個屁的古遺蹟。」老約翰冷冷地說道,「我們身為大袞的子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這片海域,印波加只是一座氣候較為舒適的小島罷了,那附近的海都是……算了我跟你們說這個幹什麼。」
話音一落,老約翰忽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說實話,就你們爺孫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