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筠聽到邢代容被打已經是晚上了。
冬生從羅家別院傳來了新消息。
當天下午羅家別院傳來悽厲的慘叫。
邢代容被羅恆打了一下午,也就是邢代容叫的聲音太大太慘,把隔壁鄰居們全都吸引過來敲門,羅恆才作罷。
氣頭上的羅恆根本不管邢代容,打完人把她丟在別院裡,就自己回去了。
他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不但如此,還把院子裡幾個下人全都帶走。
一副任邢代容死活的樣子。
因著邢代容當時是偷著跑了的,她自己還是自由身,並沒有奴契賤籍,當初跑到羅恆那裡去後,還同程雲朔撕破了臉,所以羅恆根本不在乎邢代容怎麼樣。
沒有人會在乎她。
楊氏能看到她後,無所顧忌的打她,羅恆把她保下來,依舊每日冷眼待她,整個羅家上下都不待見她,就是所有人都知道,邢代容無處可去,無人可依。
她從寧陽侯府逃離的一刻,便再也不可能有人給她主持公道,給她撐腰。
可偏偏,只有她不知道。
她作了一場,鬧了一場,在羅恆的暴打之下,終於是看清了這個時代真正的樣子。
根本不是她想像中風花雪月,她作為穿越女能肆意翻雲覆雨,快意人生的地方。
也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現實,也知道了,她在這個世界和以前的世界一樣,都只是一個渺小無比的人,沒有半點特別。
次日一大早,陸令筠就被小廝急促的通報吵醒。
「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天剛剛泛著魚肚白,陸令筠剛從床上醒來。
霜紅站在門口,「你幹什麼!大早上急急忙忙,主子還在睡覺!」
「霜紅姑娘,真的出事了!」小廝是侯府的人,他急急忙忙指著門外,這時,房門開了。
陸令筠披著衣裳從裡面出來。
如今已入十月,秋霜露重,天氣寒了。
「怎麼了?」
「少夫人,那位,她又回來了!」
小廝指著門口。
「哪位呀?」
「就是以前搖光閣的邢姑娘!她一身傷的倒在咱們府門口!門房說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一早上剛開小門就瞧見了!」喘勻了氣的小廝一口氣把話說完。
「這種事還跟我們少夫人說什麼!她又不是咱們府上的人,還是個逃奴,把人打發走!」春杏一臉不悅的從旁邊房間出來。
「就是,那個女人死在外面最好,做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事,讓咱們侯府蒙羞!」小薇也不滿道。
陸令筠聽著這些話,只問道,「算了,我去看一看。」
待得陸令筠穿戴整齊到了大門口,便見程雲朔已經到了門口。
看樣子就知道,小廝們還是第一時間去找的程雲朔。
趴在門口的邢代容一看到程雲朔便嗚嗚大哭的撲上去。
「雲朔!」
她此時的模樣實在狼狽可憐,整張臉都被打腫了,披頭散髮,嘴角還有衣袖上有好幾處血跡,她紅腫著一雙眼睛,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去抓程雲朔的褲子。
程雲朔沒動。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只冷冷吐出一句話,「羅恆打你的?」
「嗯。」一聲嗚咽,邢代容哭得更狠了,眼淚鼻涕一起落下,「雲朔!我知道錯了,那個羅恆他用木頭托盤打我,砸我的頭,他不是人,他就是一個畜生,我知道錯了,我知道全世界只有你對我最好!我以後再也不跑了,我知錯了!」
她痛哭聲里,程雲朔冷漠的拔了腿,向著府外走去。
「雲朔!雲朔!」
邢代容死死抱住他的腿,然而等來的只有毫不留情的一腳蹬開,程雲朔翻身上馬,走了。
門口過來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解氣。
「世子爺好樣的!」
「早就該這麼對她了!」
「世子爺這次是真傷了心,再也不管她了,也是她活該!」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