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他和王惜奴始終無話可說,不對,應該是他和後宮所有的人都無話可說,但他仍舊留下來一起用了晚飯,臨走前還又賞了東西。
如此一來,宮裡人就都知道了,這個自打進宮起被貶斥得最厲害的后妃,徹底翻身了。
等月上中天,殷稷才離開含章殿,卻只走到太液池就被良妃攔住了:「臣妾恭賀皇上添丁之喜。」
殷稷很累,不想和人周旋。
「有話明天再說吧,朕乏了。」
良妃一向不是糾纏的人,可今天卻攔在路上不肯走:「臣妾只問皇上一句話。」
見她不肯識趣,殷稷心裡有些煩躁,可到底顧念著她病弱,這些日子又打理後宮不易,還是按捺下了火氣:「你說吧。」
良妃仰頭直視過來:「臣妾想問,皇上將謝姐姐逐出乾元宮,可是因為這添丁之喜?」
殷稷眯起眼睛,竇安康話里雖然說的是孩子,可真正提的卻是王家,這話是在指責他賣妻求榮。
他心口一刺,卻是冷笑出聲:「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朕的事難道還要和你交代不成?」
良妃也冷笑了一聲:「自然不必,臣妾算什麼呢?」
她到底是動了氣,被冬日的風一吹,低頭咳了起來,奶嬤嬤連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低聲勸慰了兩句。
殷稷拿她當妹妹,見她如此也有些不忍,他嘆了口氣:「回去吧,我和謝蘊之間的事你不必再過問,若是有時間就多看顧一下王貴人。」
「你!」
良妃瞪他一眼,不必過問?謝蘊被關在幽微殿,她如何能不聞不問?
可下多說無益,她忍了又忍才冷笑出聲:「那是自然,這畢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臣妾自會上心,臣妾告退。」
話音落下她轉身就走,遠遠地有低罵飄過來,玉春跟在殷稷身後聽得清清楚楚,唬得臉色白了白。
然而殷稷卻仿佛沒聽見,站在原地毫無反應。
玉春耐著性子等了許久,見他始終沒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皇上?」
殷稷仿佛這才回神,他擺了擺手:「你回去吧,朕自己走走。」
玉春不敢多言,連忙退下,偌大一處太液池,只剩了殷稷和他腳下的影子。
他瞥了眼湖面,一些不大好的記憶湧上來,他不想呆在這裡了。
他邁開腳步卻發現無處可去,只好漫無目的地在宮裡遊蕩,冷不丁瞧見一座宮門前亮著一盞燈,那燈很尋常,後宮眾人的門前點的都是這種,可這盞卻莫名的吸引人。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倒了近前才發現那宮門之上的匾額寫著三個字,幽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