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臉色漲紅,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這麼口無遮攔,好一會兒才將那點羞恥退下去:「姑娘……怎麼會來這裡?」
「我想了想,就這麼把你交出去,多少還是有些丟人的,你要不要跟我走?」
謝蘊一怔,她屬實沒想到以她和唐停的數面之緣,她會為自己冒這種險。
可她答應了殷稷,要等他醒過來。
失信太多次,總得守諾一回。
「多謝姑娘好意……不必了。」
唐停鬆了口氣:「其實我也就是客氣一下,你要是真跟我走,我也沒地方藏你。」
對上唐停這樣的性子,謝蘊有些沒脾氣:「那你來是……」
唐停癟著嘴拉過謝蘊的手給她診了診脈,她也不想來,可送走這群人之後,她總是想起謝淮安感激她的那些話。
雖然挾恩以報這一套謝蘊不吃,她卻是真的扛不住。
她不能白擔著別人的感激,卻什麼都沒做,所以這一天一宿她將師父的手札翻了個遍,總算找到了一點苗頭。
「這脈象,應該和我推測的差不多。」
謝蘊有些意外,無數次聽見那句沒有異常之後,她已經對解毒完全不報希望了,可唐停這話,怎麼好像還有轉機?
「什麼推測?」
「我找到了你中的什麼毒,第一種應該是獄火生,中毒者食之不覺,脈無異象,片刻後火生五臟,狀若自焚。」
謝蘊腦海里浮現出那畫面來,渾身不受控制的一抖,這毒竟如此惡毒,怪不得她明明已經吐了出來,卻還是覺得五內俱焚,痛不欲生。
若是殷稷當日無知無覺地喝下去,她豈不是要眼睜睜看著他被燒死?
何其惡毒!
「第二種理應是王提子,毒性霸道,有附生之效,可助血肉速生,為垂死者續命,只是藥效不可止,中毒者必會內臟漲裂而死。」
這死法也甚是悽慘,謝蘊指尖發涼,不自覺抓住了殷稷的手,好一會兒才看向唐停:「所以我的嘔血是……」
「一邊速生,一邊焚毀,所以你至今還活著,但這兩種毒也快分出勝負了。」
唐停說著看了眼謝蘊的下顎,那些傷痕就是證據。
謝蘊合了下眼睛,世上奇毒寥寥無幾,竟被她碰上兩個:「姑娘既然知道的……這般清楚,可能解?」
唐停搖搖頭,語氣十分冷酷:「此藥無解。」
謝蘊並不失望:「我想姑娘來……理應不是為了耍我……」
唐停這才收斂了神色:「是,師父的手札里記載了一個法子,所以我打算為你去一趟北地,去尋最後一味奇毒。」
「北地?」
「是,這兩種毒都生在滇南,理應懼寒,克星就在北地。」
謝蘊沒再言語,只是默默算了算北地的路程。
一個瓷瓶忽然被塞進了她手裡:「這是我煉製的藥丸子,每日吃一粒,能讓你好過一些,我會趕在你吃完前回來,若是沒能來得及……」
她拍了拍謝蘊的手:「謝姑娘,你就為自己選塊風水寶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