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忍不住皺眉,愛美是人之天性,雖然為了避免宮女將心思放在別的地方,耽誤了自己的差事,宮規是不許她們過度裝扮的,穿什麼服色,戴什麼首飾,塗什麼胭脂都有規定,可私下裡她們多戴一支珠花,多塗一些香膏,是沒有人會追究的。
何況謝蘊還是掌事宮女,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倒也不必如此苛刻。」
謝蘊輕輕應了一聲,將手抽回去,力道適中地開始按壓,殷稷不自覺放鬆下來,謝蘊穴道找得很準,僅僅幾下而已,他的頭痛就緩解了。
當然更讓他覺得舒服的是,謝蘊就在他身邊,安安靜靜地陪著,讓人不自覺就產生了歲月靜好的錯覺。
外頭卻忽然吵鬧了起來,他皺眉坐了起來,眼神仿佛變成了刀子:「外頭在鬧什麼?」
德春擰著一個小太監的胳膊將人提了進來:「回皇上,奴才剛才正打掃外殿,瞧見這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往外走就攔住問了句話,沒想到他言辭閃爍,身體發抖,一看就是心裡有鬼。」
殷稷一抬下巴:「搜身。」
「是。」
德春應了一聲,抬手就要剝那小太監的衣裳。
殷稷一愣:「住手!」
德春動作頓住,滿臉茫然的看了過去:「皇上,怎麼了?」
怎麼了?謝蘊還在這呢!
他臉色漆黑:「朕讓你搜身,你脫他衣服幹什麼?」
太監再怎麼斷了根,那骨子裡也是個男人……蔡添喜是怎麼教的人?!
他惱怒的看了一眼德春,德春一無所覺:「回皇上,這身上藏東西的地方可不止衣服里,不脫乾淨怕是搜不出來。」
話雖如此,可是……
他不自覺回頭看了眼謝蘊,倒也不是他小氣吃醋什麼的,不許謝蘊看旁人的身體,他是皇帝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就,就是……這麼赤身裸體的,不雅。
他琢磨著尋個理由讓人退下去,可不等他開口,謝蘊先屈膝一禮:「奴婢告退。」
殷稷沒說出口的話又被噎住了,今天謝蘊似乎格外懂事,不止沒有給他惹麻煩,沒有讓他生氣,甚至連話都不必他多說。
可怎麼就忽然懂事了呢?
他看著謝蘊的背影,忽然意識到了另一件事,今天謝蘊,好像沒有對他說過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