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敗又無力。
「我拿來一棵長白山參,」李璨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放在床邊,「可門口的人不讓我進來,我只好騙林鏡說你出去了,哄他來看。嚴大人勿要多心。」
「不會。」嚴從錚失神道,「請六殿下替罪臣求旨,罪臣深知家父罪孽深重,不敢領受雲州職務,請聖上收回成命。」
「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李璨蹙眉道,「聖上賞罰分明,又向來仁慈,你闖宮救駕,當然要賞。若婉拒官職,不是陷聖上於不仁嗎?」
「罪臣……」嚴從錚急急開口說話,一口氣卻喘不上來,憋得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啞著喉嚨,發出「嗤嗤」的聲音,左手揉向喉嚨,眼看就要憋死過去。
李璨慌忙喊道:「林鏡林鏡!快來!」
要死也等明天再死,不然旁人還以為是他害的。
林鏡跳進來,一面為嚴從錚順氣,一面從衣袖中取出瓷瓶,倒一顆丸藥,塞入嚴從錚口中。
「舌頭壓著。」他道。
一番折騰,嚴從錚終於喘勻了氣。林鏡扶嚴從錚平躺,神色沉沉道:「不能再打擾嚴大人了。」
這是在幫嚴從錚逐客。
「我就再問一句,」李璨道,「嚴大人,你會閉氣潛水嗎?」
嚴從錚舌頭下壓著藥,不方便說話,只無力地點頭。
「你看,」李璨露出無辜的神情,對林鏡道,「我沒騙你吧?」
林鏡轉身便往外走,腳步依舊很快。李璨跟出去,在院子裡提醒林鏡:「你頭上有個蜘蛛網。」
林鏡抬手糊弄了一下,
李璨又道:「蜘蛛掉你衣領里了。」
這一次林鏡連手都沒有抬,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處,對李璨避之唯恐不及。
李璨撐著傘慢慢向外走。
「真的掉進脖子裡了,」他嘖嘖道,「可怕。」
離開院子時,李璨向後望了一眼。
葉嬌送給嚴從錚的僕人戰戰兢兢立在院子裡,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大概會以為,六皇子好心,專程給嚴從錚送來人參吧。
但其實,他是來看看嚴從錚的身體怎麼樣。
「不怎麼樣,」半個時辰後,李璨在東宮太子書房,搖頭道,「他能喘氣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去劫獄?」
「李北辰可是他的外甥。」
傅明燭從李璨丟在自己頭上的外袍里鑽出來,悶聲道。
「你是不是在含沙射影?」李璨不悅地挑了挑眉道,「那還是我侄子呢,我也去救嗎?」
「那是殿下的侄子,」傅明燭不甘示弱道,「殿下知道他幾歲了嗎?」
即便血濃於水,也需要常常相處才有情意。
「六七歲吧,」李璨揉了揉額頭,試了試枕靠的高度,不夠高,又從傅明燭身後拉過來兩個,墊得舒舒服服,才斜歪在上面道,「總之,已經記事了。」
只知道大致的年歲,並且指出已經記事。而關於這孩子其他的情況,甚至吝嗇隻言片語。
所以李璨對李北辰的感情,遠不如嚴從錚。
李璋正在書案前翻閱魏王案的案卷,聽見他們又要吵起來,抬眼道:「他跟著嚴從錚開蒙箭術。魏王府幕僚說,李琛曾把兒子託付給嚴從錚,求他保佑孩子活到十八歲。」
「十八歲?」傅明燭道,「還有十一年!」
李璨白了他一眼:「就你算術好。」
傅明燭回嘴道:「是不是比六殿下好一些?」
李璨猛然抬起手臂,傅明燭以為他要打自己,身體連忙後傾,結果往後栽倒過去,差點磕到頭。
他忘了身後的枕靠已經被李璨抽空。
而李璨只是假裝伸了個懶腰。
為免他們再吵下去,李璋適時打斷道:「總之,讓嚴從錚去守雲州,太過冒險。雲州在大唐與突厥交界處,突厥蠢蠢欲動、滋擾邊境,若不是有長城擋著,恐怕早就搶地掠民了。嚴從錚對朝廷有恨,父皇放心他,本宮不放心。」
「殿下想怎麼樣?」李璨的視線停留在李璋臉上。
「我想讓他犯
他好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