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身體驟然僵住,他不敢置信地扭頭看過來:「你說什麼?」
「聽不清楚嗎?」
謝蘊仰起頭,眼底滿是輕蔑,「那我再說一遍,我說,幸虧當初我沒有和你完婚,一個男人如此優柔寡斷,鼠目寸光,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我?」
殷稷被刺痛般渾身一顫:「優柔寡斷,鼠目寸光……謝蘊,我只是想你活著,何至於如此不堪?!」
「可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
謝蘊心口尖銳地刺痛起來,一時間腹腔的灼燒也好,斷裂的指甲也好,都被這劇痛壓了下去,她閉了閉眼,難以直視殷稷的神情,可她又不得不逼著自己睜開眼睛。
「明知道我在利用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在意你,如果不是你登基為帝,對我有用,我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夠了!」殷稷死死扣住門板:「別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站在門外求我見你的時候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在想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蠢,怎麼會覺得我堂堂謝家嫡女真的會看上你一個父不詳的野種……」
「謝蘊!」殷稷渾身顫抖,「別說了!」
「我偏要說,有件事你應該也不知道,當初我選你為婿,看中的不是你的人,不是你的才華學識氣度,只是你好拿捏而已……」
殷稷喉間泛起一股腥甜,他想讓謝蘊閉嘴,想讓她把那些話收回去,他已經努力在忘記那些往事了,他不想去計較,不想去在意,為什麼非要提起來。
別說了,別說了!
可謝蘊卻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每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他身上。
「可我沒想到你會如此好拿捏,什麼都知道了還如此蠢頓,為了一個視你如草芥的人如此拼命,你說你是不是……」
「是,」殷稷打斷了她的話,他認命一般仰起頭,眼神卻徹底沉寂了下去,他遠遠看著謝蘊,皇帝的威嚴和驕傲在這一刻支離破碎,「我就是你說的那般不堪,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