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紳占了,其中必然是有龍船上的人,殷稷但凡開口就會有人讓出來。
可他今日不想提自己的身份,就想這麼和謝蘊泯然眾人,所以只是選了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
六年前他所設想的生活便如同今日一般,他那時候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皇帝,只以為自己會科舉,做個小官,每日裡放衙回來就同謝蘊一起說說話,說一說衙門裡的趣事,也聽一聽謝蘊這一天做了什麼,遇見什麼熱鬧的日子就這般並肩在街上走一走,累了就在哪家店裡歇歇腳,吃一些謝蘊喜歡的東西。
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些事,他們應該過的就是那種日子吧。
如果自己能早些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他們應該也會過得比現在要好……真的是白白浪費了四年。
他忍不住看了謝蘊一眼,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帶著幾分補償似的一下一下揉捏他的指腹。
謝蘊瞪了他一眼:「大庭廣眾的,十三爺自重。」
殷稷悶悶地笑,手卻就是不鬆開,哪怕被謝蘊暗中掐了兩把,疼的齜牙咧嘴,也仍舊死皮賴臉的抓著。
好在店小二很快送了酒菜過來,謝蘊這才得以解脫。
她悶頭吃飯,殷稷卻不依不饒,總在桌子底下逗弄她,氣得謝蘊咬牙切齒,忍無可忍之下抬腳狠狠踩在了他腳趾上。
殷稷疼得額角一跳,強忍著沒有叫出來,好一會兒才習慣了那陣疼。
他大約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過火才會讓謝蘊如此,琢磨著做點什麼好讓她消消氣,冷不丁聽見外頭有人在叫賣花卉,當即來了興致,起身就要走。
可就在這檔口,謝蘊卻一眼瞧見了那婦人抬腳進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