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這小一號的熊孩子,到張琛朱二等等這一群大一號的熊孩子,他在一段時間相處後,看出這些小子們都有極強的上進心和表現欲,只不過平時總是被壓制了而已。
因此他當下就爽朗地笑道:「歸根結底,無論陸三郎還是其他人,其實本質就是好的,只不過從前優點都被缺點掩蓋了。」真要是本性太爛的學生,他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扭轉。
見陸綰頓時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眼看快到了公學大門口,張壽就對後半程一路陪同,剛剛更是一路送出來的這位公學祭酒笑道:「今天我們貿貿然過來叨擾了這麼久,還勞動陸祭酒你親自相陪,都到這裡了,就不用送了。聽陸三郎說,你如今可是大忙人。」
「呵,他還敢說我?」剛剛說到陸三郎時,還用了搗騰亂七八糟的事這樣一個評價,此時陸綰自然是一點都不客氣,「他翅膀硬了會飛了,如今連國子監中的號舍都沒了,卻不肯回家,居然就賴在了劉志沅隔壁,他幹嘛不認劉老頭當爹!這個不孝子,一個月才回來幾天!」
雖然年紀不算大,但陸綰的火氣此時卻挺大。而聽到這話,剛剛計議停當,又拉著蔣大少轉回來的張琛和朱二,立刻不約而同地嗤笑了一聲,可隨之他們就從陸三郎想到了自己身上,一時又乾笑著各自別過頭去。別說他們,就連蔣大少那張臉,也顯得表情很微妙。
別看張琛之前出京,秦國公張川又出錢又出人,之前他也是天天和老爹鬧彆扭的兒子。
朱二就更不用說了,比起他那文武全能樣樣優秀的大哥,他一向很被老爹嫌棄。
蔣大少現如今是被滄州百姓齊齊道是孝子,人道是蔣老爺後繼有人,可不久之前,他還在家裡混吃等死,對繼承家業一點概念都沒有。
所以,這會兒陸綰罵陸三郎不孝子,他們三個想到自己也孝順不到哪去,最初的幸災樂禍一過,也就趕緊慢走幾步吊在後頭,省得被陸綰的話掃進去。
而張壽則是有點意外陸綰這態度,就當初他第一次去陸家拯救小胖子時,陸綰看陸三郎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如今這口氣,怎麼好像是……吃醋了?
而且,還是和劉志沅那一大把年紀的老人吃醋……人家劉志沅是朱廷芳的老師,又沒說要收陸三郎做學生,陸綰這麼火大幹什麼?難不成當初在兵部的時候,兩個人有過齟齬?
張壽心裡轉過了一出出恩怨情仇的大戲,隨即才尋思怎麼說兩句話寬慰一下這位受傷的父親,可他突然就聽到了剛剛一直都沒說話的阿六出聲提醒:「陸三郎來了。」
張壽本待抬頭望去,可隨即就瞥見陸綰率先看向了公學大門。暗想這當爹的還真是口是心非,從前看小胖子各種不順眼,如今人成才了,立刻就擺出一副那是我兒子的理所當然。不過,當初陸綰在大皇子對上陸三郎和劉晴那件事時,站出來維護陸三郎,總算還是慈父。
相比之下,反而秦國公張川……要不是之前人對他吐露心扉,張琛能鬧彆扭一輩子!
他一邊想,一邊朝匆匆趕來的小胖子看去,就只見陸三郎正一手抓著袍子下擺,一溜小跑地往這沖。等人到了近前,這小胖子不顧自己正在氣喘吁吁,就開口說道:「小……小先生,爹,那……那本《金陵艷》……」
陸綰一聽到陸綰竟然把張壽放在自己前頭,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再聽到人竟是直接先提那本書,哪怕他本來的用意就是讓這小子急一急,這會兒就氣得更夠嗆了。
於是,不等張壽說話,他就板著臉說:「你這麼急匆匆跑過來,就是為了這書?」
「是……咳,不是!」陸三郎這會兒正上氣不接下氣呢,被陸綰這麼厲聲一逼問,他委屈的同時,卻又有些不忿,可被張壽一瞪,再加上張壽身後,阿六那一對幽深的瞳仁正瞪著自己,他本來就只有五分的氣焰頓時更少了三分。
於是,他立刻滿面誠懇地說:「我是聽人說,爹你和小先生一塊培訓出了一批會刻木活字,更會排字的人?不知道總共有多少人?有實習的地方沒有?這京城那些經史典籍,還有八股文選集等等,全都有固定的書坊印製,要印書的話,沒有練手的業務可不成……」
小胖子一面說,一面掰著手指頭把各家有名的書坊每年雇員情況、印書狀況、盈利狀況娓娓道來,那就猶如
第四百八十一章 浪子回頭今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