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書案有些高,牛蛋蛋每次練字的時候都是跪在御座之上練習寫字的。
牛蛋蛋沒覺得有什麼,只是覺得就這麼跪著有些不舒服。
倒是宮矩人見到之後呵斥了他幾句,被司馬文德攔下。
反正眼前這位還是陛下,既然他不覺得有什麼,宮矩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司馬文德自己打譜也是無趣,便想起了牛蛋蛋教給他的那個簡單的對弈遊戲。
三子一線,九宮格,若是放在棋盤中呢?
下了一會兒之後,司馬文德便搖搖頭,這三子一線太過容易。
如此簡單,便失去了趣味性。
他便嘗試了一下四子、五子、六子。
最後覺得,還是五子最為合適。
因為六子幾無可能,而四子同樣也很容易完成。
只有五子,既需要動腦,卻不是太過費腦。
想到這,他便招呼牛蛋蛋過來,將他新研究出來的這個玩兒法教給牛蛋蛋。
牛蛋蛋一聽,覺得也是不難,便躍躍欲試。
為了不讓牛蛋蛋心生挫敗感,司馬文德多採取堵的方式。
可到最後,被他繞蒙了的牛蛋蛋依然輸了。
不過即便是輸了,牛蛋蛋也是滿臉興奮,對司馬文德說道:「陛下,這是什麼棋啊?挺好玩兒的!」
司馬文德笑笑說道:「是朕剛想到的,還未曾起名字,不如現在就想一個好了。」
牛蛋蛋伸手抓了抓頭說道:「既然是要五子連成一線,要不就叫五子棋好了。」
司馬文德想了想說道:「五子棋,五子棋,卻是太庸俗了些,畢竟是朕研究出來的玩兒法,叫這麼個普通的名字,可是有損朕之威名的。」
想了想,他說道:「依朕看,就叫五行棋吧!」
「五行棋?嗯~」
牛蛋蛋想了一會兒,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好名字,那就叫五行棋!」
司馬文德突然沒了興致,站起身來對牛蛋蛋說道:「你先練字去吧,今日朕不想下棋了。」
不過自那日起,司馬文德無事的時候,總會拉著牛蛋蛋玩上幾局五行棋。
今日他剛與牛蛋蛋把棋盤擺好,宮矩人就告訴他,太后有恙,他便趕快動身,與宮矩人匆匆向太后寢宮走去。
他已經有兩日沒去太后寢宮請安了。
不為別的,就是怕太后看出什麼馬腳出來。
一直照顧太后的老貂寺被宮矩人給換了,太后還曾問過他是怎麼回事。
突然換個年輕的太監在身邊伺候著,太后很是不習慣。
司馬文德便昧著良心告訴太后,照顧她多年的這位貂寺已經被袁世信收買了,他不得已才換了人。
太后一陣猛咳之後,拍著床邊大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哀家這輩子可曾虧欠過他,他幹的那些事兒,哪次不是哀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氣得咳出幾口黃痰之後,太后便低聲問向司馬文德:「德兒,你父王還沒動手麼?那日你們不聽哀家的,任憑那袁秉德將袁承志帶出宮去,要不然,咱們還能主動些。對了,國師那裡又是怎麼說的?你這孩子,什麼也不跟祖母說。」
袁承志在宮中的時候,太后的確對司馬相樂提過將袁承志羈押在宮中,以此要挾袁世信。
司馬相樂沒有採納太后的建議。
不是他顧及司馬若蘭,而是他知道,既然袁世信能放心袁承志入宮,定然留有後手。
況且他的人,是留著對付袁世信的。
司馬文德拍了拍太后的手背說道:「祖母,父王說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袁世信入網了,孩兒去見過國師了,國師說了,會保我平安的,您也知道,國師大人可是位高手的。」
太后點點頭,拍拍司馬文德的手背說道:「給你父王帶句話,行事要小心些,若能除掉奸相最好,若是不成……」
太后緊緊地攥了攥司馬文德的手說道:「德兒,若是能走,記得把你父王也帶走。」
那日離開太后寢宮之後,司馬文德就再也沒去探望過太后。
眼見司馬若蘭在前等他,司馬文德面露怒容,一絲停頓的意思都沒有,重哼一聲,直接從司馬若蘭身前走過。
倒是宮矩人停下對司馬若蘭行了一禮。
原本想喊聲「德兒」的司馬若蘭衝著榮姑姑苦笑一下,低聲說道:「姑姑,咱們走吧!」
待司馬若蘭到了太后寢宮之後,見到了在門口等候的宮矩人。
司馬若蘭看了宮矩人一眼,言語有些冰冷道:「宮大人何不也進去,去聽聽咱們這位皇帝陛下在太后身前說了哪些相國大人想聽的話。」
宮矩人微微低頭道:「公主殿下說笑了,宮謀只是個奴才而已。」
「奴才?有你這麼膽大的奴才麼?」
司馬若蘭盯著宮矩人,很想上去扇他一巴掌。
榮姑姑在司馬若蘭身側拉了拉她的衣袖。
宮矩人輕笑一下說道:「殿下莫非想讓太后知道真相不成?」
司馬若蘭怒火中燒,盯著宮矩人問道:「你是在威脅本宮?」
宮矩人搖搖頭道:「不敢,不敢,奴才只是在提醒殿下,您若進去晚了,太后再發生什麼意外,您可就後悔莫及了。」
「你!」
司馬若蘭一甩袖子帶著榮姑姑走了進去。
進屋之後,司馬若蘭見司馬文德正拉著太后的手小聲說話,趕緊上前幾步,半蹲在太后身前說道:「母后,您怎麼樣了?」
太后輕咳幾聲,看向司馬若蘭淺笑道:「是若蘭來了啊,哀家不過是稍微有些咳罷了,怎麼你和德兒都過來了,小毛病,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咳~咳~」
說完又是一陣猛咳。
司馬若蘭起身坐在太后身側,幫其輕輕拍著後背。
她轉頭看向司馬文德說道:「德兒,太醫可是給母后看過了?」
司馬文德看了眼門口。
司馬若蘭低聲道:「只有榮姑姑在門口守著,你放心好了!」
司馬文德面露愧色說道:「姑姑,我……」
司馬若蘭給司馬文德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德兒,你無需多言,姑姑心裡明白,你是為姑姑好!」
這時太后好了些,看向司馬文德說道:「德兒,你又做什麼事惹你姑姑生氣了?她也不容易,你千萬別因為姓袁的對你姑姑有什麼想法,當年你姑姑執意要嫁到揚州,何嘗不是為了我們司馬家。」
「母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