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一動不動。
合歡早已退下,若木代替她守衛著這片千秘林盡頭的結界,亦是憂心忡忡,面上卻不敢顯露一絲。
「主上,這玄清珠是已經開始化冰了麼?」
男子瞟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只要再過十幾日想必就能徹底成冰了,到那時即便不能摧毀火石也可將之永遠封印了。」
永遠封印麼?他不敢確定。
「這件事只有你與合歡、含笑知情,等玄清珠成冰之後我會親自去把那勾陳的記憶改寫,你要吩咐含笑務必看好他,還有西南域奇石坊那邊,不要留下什麼痕跡。」
「是!」若木垂首答道。
北域靈界玉淨宮,蕭青這兩日很不心安。她是從小陪著白染長大的侍女,對自家公主的脾氣事跡是一清二楚的,像這樣為離殿下收拾爛攤子的事情,公主也不知有多少回了,可為何偏這次她這般心慌?
整日捏著那兩枚玉簡,蕭青不寢不食。
第八日。那小冰晶越來越多,白染懸在半空中,像一具屍體,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凍住了,血肉里的每一絲靈氣都被榨取乾淨,一塊,一塊,那冰晶貼滿了她皮膚,又緩慢的鑽進她體內,把每一根經脈緊緊纏繞,盤旋著,吞噬著,朝那一顆漆黑如墨的魔石蔓延過去。
第九日。意識仿佛也被凍住了,一切都那麼模糊遙遠,父親,母親,弟弟,師父,離風,還有殿下,仿佛都是前世的人物,真的有那麼多糾葛嗎?這是一場幻境吧。
我只是一塊石頭,哪裡來的那麼多凡人情感。
第十日。肉身、元神都已被牢牢凍住,唯有最後的一塊墨色石頭,還在微微的轉動著,極緩極慢。我就快要死了吧,片刻的清明,是迴光返照麼?來不及去思考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她只萬分難過,她沒有機會和她愛的人說再見了。
父親,母親,別怪女兒。
師父,弟子讓您失望了。
小墨,離風……
還有無塵,上一次分開,我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了。
終於,一片霜花落在了石頭上。輕輕飛落,狠狠侵入,拳頭大的魔石微微一顫,瞬時間千片萬片冰霜雨滴如江河入海般匯聚而來。
提筆作畫的手突然一頓,白墨不可置信的一蹙眉,下一瞬一大口鮮紅血液便驀然落在如雪的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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