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原本是準備將公良覺收為麾下任事,畢竟一個人能夠經受這麼多年的折磨,依然意志堅定,的確是難得的人才。只不過,當見到七情冥主受創後的公良覺後,才明白之前的印象不過是被七情冥主法力所掩蓋的假象罷了,真正的公良覺早已經變成了一個一心復仇的半瘋之人,而且多年的折磨更是讓他滋生出一種極端的憎恨,憎恨世間的一切,甚至是自己。這樣的人收為手下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更何況他身上被壓制的因果業報也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所以只能將其當作一枚棋子來運用。
離開小院後,徐長青朝山下走去,當他走過鎮衛居住的院落,走到半山亭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在他面前的亭子中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剛才離開的天石娘娘。本應該在東方雷光軍行營面見其統帥聞月顏、替公良覺求取一個進入興龍獄名額的她眼下卻坐在這裡,似乎在等徐長青的到來,而且其身上的氣息收斂,和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為一體,令徐長青無法事先感覺到其存在,就和剛才在小院之外一樣。
「又一個與天地一體的存在!」徐長青些微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邁步朝亭子裡面走去。
這種情況徐長青在興龍法冢之中遇到諦聽神獸時也出現過,當時諦聽神獸殘魂乃是和周圍的至陰死氣融為一體,令徐長青即便在眼前見到,也因為一些常識性的思維將其存在給忽略掉。眼前天石娘娘的狀態就和諦聽神獸殘魂一樣,她和整個小魔山融為一體,她就是小魔山,小魔山就是她,使得徐長青對此視而不見,從而未能發現其存在。
只不過想要達到如此境界非常困難,就像徐長青修為雖然高深,能夠施法融入天地,但他與天地的關係依然是水與油的關係,總會露出一些痕跡來。這種境界並非苦修而來,也不能依靠某門**達到此鍾境界,這需要的是機緣,比如諦聽神獸殘魂在陰間殘片無數年方才與至陰死氣同化,這便是機緣,而眼前的天石娘娘顯然是得到了另外一種機緣。
「請坐!」天石娘娘似乎將徐長青當成了某位至親好友似的,請起坐下後,又為他倒了一杯煉獄門特產的美酒地火焚,然後微笑著問道:「我該如何稱呼閣下呢?」
「周明!」徐長青將容貌變化回到了周明的樣貌,淡然說道。
「魔神殿殿主周明?」天石娘娘愣了一下,語氣驚訝的重複了一句,很快又恢復常色,頗顯羨慕的看著徐長青施展的法術,贊道:「好高明的變化之術!如果不是在眼前的話,恐怕很難看出半點破綻來。周殿主果然名不虛傳啊!」
「尊駕的天地一體之境也非同一般,竟然能夠做到與這小魔山同化一體,如非近在眼前,恐怕我也無法感知到尊駕的存在,難怪剛才尊駕曾言,若非你同意,沒有人能夠進入此山!」徐長青客氣了一句,毫不介意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感受到地火焚那種燒遍肉身神魂的烈性酒氣,不由得贊道:「好酒!」
「自然是好酒!」天石娘娘頗為得意的說道:「這地火焚乃是用煉獄門一種特有的炎心果釀造,每三十年才產出五百壺,其中能夠被列為上品的只有三壺,這壺酒還是當年我從聞星顏那女人那裡贏過來的,在她手上也只有兩壺而已。」
徐長青聽後,毫不客氣的又斟滿一杯,不過這次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欠錢的品嘗了一下,微微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天石道友和聞統領關係很好?」
天石娘娘輕聲笑了笑,回答道:「呵呵!如果勢如水火也算是一種好關係的話,那我和她的關係的確不差。」
徐長青愣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為何你剛才卻那麼有把握能夠幫助公良覺,從仙宮興龍獄進入興龍法冢?」
「公良覺之前最想要的六欲冥主在你身上,而現在他連七情冥主也不再想要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興龍獄走一趟了!」天石娘娘頗顯得意的說道:「這樣一來,我也不需要去求人,而且也還了一個人情,了卻了一樁心事。」
「天石道友好算計!」徐長青由衷的讚揚了一句,又問道:「道友是如何知道我身懷六欲冥主的?」
天石娘娘也淺淺的喝了一口地火焚,隨後說道:「很簡單!因為六欲冥主法門乃是我所創,我對其法力氣息自然了如指掌。尊駕以進入這入魔鎮境內,我就已經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