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烤魚。這簡單,晌午時分讓御廚給你——」
「不用了。」夏雨回絕得很快,繼而笑了笑,「我只吃養心閣的魚。」
「怎麼,皇叔的魚不一樣嗎?」趙祿不解。
夏雨點頭,忽然想起了趙朔微笑的容臉,還有他——為自己挑魚刺的樣。
「不一樣。」她說,笑中帶著幸福。驀地,她好似想起了什麼,趙妍方才的話,那意思是——下唇微抿,夏雨攏了攏衣襟,「這兒有些涼,咱們走吧,好冷。」
趙祿頷,「朕帶你去珍寶庫走走,你若喜歡什麼,朕送你。」
不知道為何,換做平時聽到這話,夏雨應該是喜不自禁的。可此刻她的腦里一直在徘徊著趙妍的那些話,什麼叫做負累?
沒走兩步,她回頭看了趙妍一眼,趙妍還在笑,笑得讓夏雨不自覺打了個冷戰。她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很冷很冷,仿佛有一股寒氣,從腳底心竄起,快湧入心臟。
夏雨若有所思的離開,趙妍卻還駐足在原地。
「公主,外頭風涼,還是回宮吧!」蘭珠上前攙了趙妍走下台階。
趙妍輕咳著,面色紅一陣白一陣,看上去身愈的虛弱,「但願她能明白。」
「公主身不適,就不必想那麼多了。人各有命,公主縱然有心幫一把,可若這夏雨是榆木腦袋不開竅,也是沒法的事。」蘭珠輕嘆一聲。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都不做。」趙妍垂眸,長長的羽睫半垂著,又是一陣輕咳,身緊跟著顫抖起來。
蘭珠慌了神,「公主?」
「沒事。」趙妍喘上幾口氣,一旁的玉珠慌忙將藥遞上。
服了藥,趙妍才算緩了神色,輕顫著起身,面色素白的瞧一眼極好的陽光,「什麼時候,我能自由自在的,像普通人那樣,可以肆無忌憚的走在陽光里。我好想,好想走出去。」
可是她不能,一點都不能。
上天給了她最高貴的身份,也給了她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還給了她一張美麗的容臉,讓她隨時隨地都能保持著端莊優雅的從容。
即便這樣,她的身卻成了此生最大的敗筆。
這副殘軀,無法愛其所愛,也無法暢享自由。
「公主,回宮歇著吧!」蘭珠低語。
趙妍點了頭,「回去吧!我也累了!」
拖著沉重的步履,那消瘦的背影,仿佛風一吹就會消失在人世間。人生有舍必有得,她能有今日,自然是要捨去一些東西作為等價交換。
她的富貴,便是用性命去換的。
只是她那些話,夏雨卻是越想越害怕。什麼叫負累,只有成為趙老九的軟肋,成為趙老九的顧忌,才事負累。這麼說,皇帝召她入宮,不是單純的為了敘舊,而是有預謀的將她留在宮裡。
那麼趙老九去哪了?
夏雨想著,是不是在趙朔的手裡,有趙祿最想要的東西,所以——趙祿才會拿她做要挾。就跟說書先生說的,秦朝質流落異鄉,為的就是——她不敢往下想。
趙祿,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可他看上去,懦弱無能,專攻木藝,似乎壓根沒把心思放在朝堂上。他這樣的天,會是那種玩弄權術勝過趙朔的人嗎?
夏雨有些不相信,若趙老九真的會顧忌天,是否會早就派人保護她?
可趙老九沒有派人專門保護,除了阿奴似乎也沒有別人,可見趙老九壓根沒有想過皇帝會召她入宮。是沒想到,還是刻意的?趙老九的心思那樣沉,夏雨想不透。
「怎麼不高興了?」趙祿問,「公主對你說了什麼?」
夏雨搖頭,「沒有,只是我突然想出宮了。」
「宮裡不好玩嗎?」趙祿蹙眉,看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夏雨抿唇,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環顧四周,站在這裡能將皇宮的美景一覽無餘,可是——她不喜歡這個地方,「一眼望去,四四方方的牆,四四方方的城。我覺得比刑部大牢還讓人壓抑,你不覺得嗎?」
趙祿一怔,與她並排站在那裡,深吸一口氣而後長長吐出,「朕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囚徒。」
「皇上是與生俱來的帝王命,我呢是與生俱來的漂泊,所以皇上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