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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怪還敢殺了他不成?
可永恩伯不同。
他有多狠心,他是親眼見過的。
宋宜春心裡一陣慌亂,臉上紅一陣白一塊的,非常的精彩。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東西!
竇昭真心不待見這個公公。
宋世澤被武夷領了進來。
他恭謹地給宋宜春行了大禮。
宋宜春見他那張老於世故的臉,想到廣恩伯,一時間只覺得興味索然。
他大聲喝著護衛:「還不進來把這個老東西給人拉下給我打三十大板!」
二十大板就能要人的命,何況是三十大板!
宋世澤這下子真正的死心了。
他們這些人,所求的不過是條活路而已。
忠心侍主,也人投地,是一種活法。
以死殉主,為後人留片餘蔭,也是一種活法。
像宋宜春這樣自毀長堤,就算是他們想忠心,想殉主,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別人根不稀罕。
他端肅給地宋宜春磕頭。
表情顯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在向宋宜春作別一樣。
憤怒之下的宋宜春感覺不到,心細如髮的竇昭卻感覺到了。
她不禁大為佩服地看了宋墨一眼。
宋墨則慢慢地喊了一聲「父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父親要處置世仆,皇上這幾天心情不好,我就不在這裡惹父親的眼,請您允許我們告退。」
他置身事外的起身。朝著竇昭點頭,示意她跟自己走。
竇昭落後宋墨兩步的距離,跟著宋墨朝外走。
宋宜春和宋翰都有些傻眼。
他們都以為宋墨會護著這個宋世澤。
湧進來的護衛忙紛紛避讓,站到了一旁。
宋世澤卻明白過來。
這是世子爺在警告他,讓他交投名狀呢!
他想活命,就得照著世子爺指得路走。
而且,這到底是條什麼樣的路,還得他自己琢磨出來,否則沒有這個機敏性。世子爺也不會用他。
他苦地抱住了宋墨的大腿,哀求道:「世子爺,求您救救老奴的性命。老奴什麼都願意說。」
宋墨輕蔑地瞥了宋世澤一眼,這才寡淡地對宋宜春道:「您也看見了,我不救他都不行!」
夏璉幾個沖了進來。和宋宜春的護衛對峙而立。
宋宜春氣得嘴角直哆嗦。
宋墨看了夏璉一眼,帶著竇昭退出了廳堂,急急地走到了院子中間。
廳堂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還有宋宜春暴怒的喝斥。
可沒有誰把這當一回事。
樨香院的僕婦早就不知道躲到了那裡,宋墨剛才還美玉般的面孔頓時蒙上一層灰色,顯得黯淡無光。
竇昭還以為她是在為父親情份蕩然無存而傷感,不禁安慰他:「人和人都要講緣分的。你看。我和父親在一起就沒有好氣,可你和父親卻像親生父子似的。我要是吃你的味,那可得被醋給淹死。」
宋墨的神色一點也不見好轉,而是喃喃地道:「不是父親!」
竇昭沒明白。
宋墨看了她一眼。那深沉的目光,像子夜無星無月的天空,讓人滲得慌。
「殺窕娘的,不是父親。」他低聲道。「如果是他,他就不會如此詫異了……」
難道是宋翰?
可他才十四歲!
想到今生她初次遇到宋墨的時候。宋墨才十三歲,比宋翰還要小一歲,竇昭望了廳堂一眼,隱隱有點明白宋墨的意思。
沉默中,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宋墨嘆了口氣,安撫般地輕輕地拍了拍竇昭的肩膀,柔聲道:「我們回去吧!免得等會把人搶到手了,還要面對父親虛偽的質問!」
竇昭也沒有這個心情。
她抿著嘴朝著宋墨笑了笑,和宋墨離開了樨香院,輕聲地問他:「你有什麼打算?」
「查他身邊的人。」宋墨道,「他不可能親手做這種事,他也做不來。」
至於查出來怎麼處置,他卻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