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不知道說什麼好。
竇世英道:「我從小的時候聽你祖父的,長大了聽你五伯父的,只有你的婚事,我誰都沒有聽,卻給自己找了個好女婿。這一次,我也不會再聽別人的了。」說完,轉移話題問起了元哥兒,「你是什麼時候出的門?出來這麼久他會不會餓著?我看著時候不早了,硯堂明天休沐,今天應該回來的比較早,你也早點回去吧!」直言不諱地趕她走。
竇昭不由在心裡嘀咕。
宋硯堂如果事先和她不認識,就父親這做媒的水平,恐怕她早就被宋硯堂吃了!
現在看來,父親做事果然不靠譜。
自己該怎麼做好呢?
竇昭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宋墨。
她以為宋墨會打趣父親幾句,沒想到宋墨肅然道:「壽姑,岳父說的得。他這一生從來都不曾拿過主意,現在他好不容易想拿主意了,你不應該攔著他——就算他做錯了,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哪怕是失意喪沮怨恨也都是他應該承擔的後果,你們不能總這樣大包大攬。你應該讓他老人家自己拿主意。」
竇昭若有所思。
宋墨讓她一個人思考,抱了元哥兒笑道:「明天爹爹放假,我們去看你外祖父去!」
元哥兒咯咯地笑,不知道有多可愛。
隔天,竇昭去了貓兒胡同。把父親的決定和宋墨的規勸都告訴了六伯母。
紀氏感慨:「沒想到硯堂卻是個好丈夫。」
竇昭調侃六伯母:「可見人不可貌相。」
紀氏一愣,隨後大笑了起來:「的確,的確。是我以貌取人了。」
有時候,太漂亮了也是種麻煩。
韓氏親自指使著小丫鬟端了茶點進來。
兩人說起了孩子經。
竇政昌和竇德昌從學堂里回來。
堂兄妹見面。自有一番契闊。
紀氏留竇昭用午膳。
竇昭惦記著元哥兒,推了午膳,打道回府。
紀氏就問起竇德昌的功課來。
竇德昌頗為意外。
他是次子,性子又懶散。父親對他們兄弟二人一視同人,母親卻對哥哥竇德昌更嚴厲些,像這樣不問哥哥的功課反問他的功課,還是第一次。
他規規矩矩地應了。
韓氏神色卻顯是有些異樣。
竇政昌看在眼裡,私下問妻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是問什麼?」韓氏服侍婆婆,猜到了一些,但事情沒有定下來,她連竇政昌也不敢說,裝著糊塗。「這些日子家裡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竇政昌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不再追問。去了書房裡練字。
韓氏鬆了口氣,坐在燈下給兒子兒斤做兜兜,心裡卻亂糟糟的。
母親前些日子來看她。話里話外問竇德昌的事,像是要給竇德昌做媒似的。自己笑著問是誰,母親卻支支吾吾地說沒有這回事。還提到了堂嫂令則……母親這是什麼意思呢?
韓氏百思不得其解。
竇世英卻比任何時候都果斷。
他很快正式向竇世樞提出了過繼竇德昌為嗣子的要求。
竇世樞私和竇世英不止一次討論過這件事,此時見竇世英堅持,他分別給已致仕回家的二老爺竇世棋、竇氏宗房的竇環昌、打理家中庶務的竇世樣和二太夫人寫了封信。
真定那邊雖然驚訝,但竇世英從前就提過一次,並不意外。竇環昌和竇世樞、竇世樣商量之後,代表宗家寫了封從過來,同意讓竇德昌過繼到西竇。
竇世橫嘆氣,對竇世英道:「等元哥兒做了百日禮,我寫過繼文書給你。」
竇世英得償所願,高興的直點頭。
竇德昌的心情卻很複雜。
過繼之後,他和東竇六房就沒有關係了,再遇到自己的父母,也只能稱「伯父伯母」了。
竇世英安慰他:「不過是搬到我那邊去住。就當是提前進了國子監的。」
竇德昌聽了哭笑不得,心裡的悲傷卻莫名的消失殆盡。
元哥的百日禮車水馬車,人聲鼎沸,不僅功勳世家齊至,京衛軍里顯有些頭臉的人都能看見得,就是太子也來坐了片刻。
第四百四十九章 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