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鄔太太揉了揉太陽穴,道,「外面太吵了。」
戲已經連著唱了三天三夜了。
鄔善乖巧地給母親按著太陽穴。
母親卻道:「不用了,你有什麼事就去忙吧!這裡有阿七陪著我就行了。」
鄔善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笑著應是,朝著畢嬤嬤使了個眼色,出了廳堂。
鄔雅笑嘻嘻地撲到了母親的懷裡。
鄔太太撫了撫她的頭髮,笑道:「你也去找你的小姐妹玩吧!娘要再眯一會。」
鄔雅帶著丫鬟去找竇呂儀了。
鄔太太站起身來,對畢嬤嬤道:「走,我們去六太太那裡坐坐去。」
畢嬤嬤一驚:「您,您找六太太什麼事?」
鄔太太看著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害怕什麼?我自己的兒子迷上了人家,難道我還要找人家理論不成?你們合著伙的算計我,難道就不能讓我去探探六太太的口音?要是竇家四小姐已經訂親了,我們還請了媒人上門說和,豈不讓人笑掉了大牙!」又道,「如果竇家四小姐的婚事太夫人能作主就好了,也免得我和那王氏打交道。」
畢嬤嬤聽著大驚,哪裡還想到其他,連聲奉承著鄔太太:「這也是我們四少爺知道,天底下最疼愛他的就是我們太太了,所以才敢這樣胡來,要是換了別人,我們四少爺哪裡會這樣低聲下氣……」
「行了,行了。」鄔太太揮手打斷了畢嬤嬤的話,笑道。「你也不用幫他說話,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知道。他給了你多少好處?」
「冤枉啊,太太。」畢嬤嬤當然看得出來鄔太太不是真的生氣。嬉皮笑臉地和鄔太太湊趣,「老奴哪裡敢?家和萬事興,不過是想太太和少爺不要生隙罷了。大家和和氣氣地過日子……」
兩人說邊,邊去了紀氏那裡。
紀氏身邊服侍的丫鬟、婆子立了半院子。
鄔太太「哎喲」一聲,喃喃地說了句「來得不巧」,轉身就要走,卻被撩簾而出的采菽看見。
她忙喊了聲「鄔太太」,笑道:「我們太太剛好說完事,我給您通稟一聲吧?」
鄔太太說了聲多謝。
采菽進去稟了一聲。紀氏出門來迎接鄔太太,滿院子的丫鬟、婆子也都散了。
鄔太太自然不會去問紀氏出了什麼事,待丫鬟們上了茶點,兩人寒暄了幾句,鄔太太委婉地問起自己來的目的來:「……昨天和秀三奶奶說起來才知道儀姐兒已經訂了親。四小姐比儀姐兒只小几個月吧?這侄女都訂了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四小姐的喜酒?」
紀氏是什麼人,立刻聽出了鄔太太的言下之意。
她望著鄔太太那隱隱含著幾分期待的眸子,心裡湧起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境況。
鄔家是知根知底的,比遠嫁到那濟寧府不知道強多少!
只是竇昭的情況特殊,不管鄔太太聽到了些什麼,有些話卻不應該從她的嘴裡說出去。
紀氏立刻有了主意。
她笑著喝了口茶,含糊地道:「您也是知道的,壽姑的生母不在了。她的婚事恐怕還要問問她舅舅的意思,所以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鄔太太得了准信,心中大定,端起茶盅來連聲夸「好茶」,和紀氏說了幾句閒話,就起身告辭。去了二堂嫂秀二奶奶那裡。
「您想娶壽姑為媳?」秀二奶奶聽到鄔太太委她給鄔善說話,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鄔太太微微有些不悅。
竇昭固然有不好的地方,但她既然已經開口為鄔善求娶竇昭,做為鄔家嫁出去的女兒,秀二奶奶就不應該是這種態度。
而秀二奶奶在看見鄔太太堅定地點了點頭的時候,激動的直打哆嗦。
那可是西竇的一半產業啊!
前幾天她們幾個妯娌在一起還說,不知道誰有福氣娶了竇昭,沒想到轉眼間竇昭就要嫁到她娘家去了。
念頭閃過,她如同被淋了一瓢冷水似的,警惕地望著鄔太太:「嬸嬸,你可知道壽姑她……」
雖然覺得自己這個嬸嬸不會為了錢娶竇昭,但鄔太太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來?她若問清楚,說媒的時候也能多點把握。
鄔太太想著若是竇昭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