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令我感懷的原因。」
尉遲歸聽他說過一些事情,便問道:「是指你和陸沉之間的分歧?」
蕭望之微微頷首,轉身望著西邊的汝陰城,喟然道:「起初我只想順順利利地收復東陽路,如此便能給陛下和右相一個交代。但是陸沉那天講了很多,拋開戰術細節上的謀劃,最終他用一句話讓我改變了心意。」
尉遲歸好奇地問道:「什麼話?」
蕭望之眼中波瀾漸起,神情複雜地說道:「他說打不打汝陰城的決定權在我手上,但是救不救汝陰的決定權在對方手上。既然如此,為何不給對方一個絞盡腦汁自赴陷阱的機會呢?」
尉遲歸啞然失笑,片刻後又問道:「倘若敵人不來呢?」
蕭望之亦笑道:「那我們只好勉為其難收下汝陰城。」
說笑間兩人來到帥帳,蕭望之對親兵說道:「傳令眾將,按照先前定好的策略,明日辰時三刻發起第一次攻城戰,試試城內燕軍的底細。」
親兵滿臉振奮,昂然道:「遵令!」
冬去春來,寶台山中萬物復甦,鳥獸蟲鳴之聲漸起。
雖然陸沉已經離開了大半年,但他在山中留下諸多痕跡,臨走時的各項布置也在逐漸成型。
總寨和兩座分寨的修建基本竣工,與當初的鬆散隨意相比,如今的三座山寨已然有了軍城的意味。倘若燕軍再度進山圍剿,即便沒有陸沉的指揮,七星軍也有充足的自信擊退敵人。
隨著南邊大戰的進展傳進山里,七星軍的一眾年輕將領興奮難耐,恨不得立刻出山和淮州軍並肩作戰,只是沒人敢違逆那位年輕女子的命令,老老實實地躲在山裡繼續操練。
山坡之上,那一襲窈窕身影坐在草地上,清風吹過她的發梢,輕拂著她略顯清減的面龐。
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若非她的武功在這大半年裡又有精進,恐怕很難聽到,與此同時還有一道溫和的男子聲音傳進她耳中。
「溪兒。」
林溪起身轉過去,微微垂首道:「爹爹。」
林頡看了一眼此處地形,唯有南邊視線開闊,一眼可見山川延綿,登時明白她為何喜歡來到此處安靜地待著。
來到近前,他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林溪手中,微笑道:「你師弟的信。」
林溪唇角微起,當著父親的面拆開信看了一遍,眼神登時亮了起來。
林頡見狀便道:「陸沉讓人轉告我,你們可以準備出發了。」
林溪點了點頭,柔聲道:「爹爹,我去了。」
林頡頷首道:「去吧,等這一仗打完,我會找陸兄當面商議你們的婚事。」
聽到這句話後,林溪耳根微微泛紅,匆忙行禮告退。
林頡望著她仿佛忽然之間輕俏的身姿,眼神中既有幾分欣慰,亦有幾分不為人知的傷感。
翌日上午,總寨山門南邊寬闊的平地上,近四千人整齊列陣,其中五百餘人是以林溪親隨為骨架打造的騎兵,余者絕大多數都是當初經歷過戰事磨礪的步卒。
馬蹄聲漸次傳來,林溪策馬而來,但見她身著藏青色輕甲,一束馬尾高高紮起,清麗的面龐上多了幾分銳利之意。
來到七星軍陣前,林溪單手握著那杆七尺斬馬刀,揚臂揮刀,清脆而又堅定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諸位兄弟,隨我去南邊與敵一戰,可敢否?」
數千人的聲音遽然爆發,迴蕩在山野之間。
「向南!」
「向南!」
「向南!」
北燕京畿之地,共城。
殺聲如潮,直上雲霄。
來安軍在段作章的親自指揮下,對這座燕國官道上的小縣城發起極其猛烈的進攻。
縣城西北方向,三千景軍騎兵遙遙相望,卻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冷漠地看著齊軍圍攻共城。
這當然不是他們過於冷血見死不救,亦或者是想尋找機會襲擾齊軍的身後。
只因在距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李承恩率領銳士營騎兵死死地盯著他們。
雷澤之戰過後,蕭望之大筆一揮,優先
285【號角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