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之下,必有反彈,真到那時,只消稍稍推動一下,事情怕就不是眼下這般了的。」
老十四乃是習武之人,對於早起操練之類的事兒,自然不會有甚不適應之處,太子那頭所規列的諸般規矩於老十四而言,其實並無太大的壓力,不過麼,眼瞅著老對頭十三爺跟在四爺後頭耀武揚威,老十四的心可就不平衡了,就算八爺今兒個不召集眾人議事,他也準備給春風得意的太子一伙人找點茬子,這會兒八爺既是有問,他自是樂得讓八爺去扛把子,也好躲一旁好生看看老十三的笑話。
「中啊,老十四這話可說到爺心裡去了,干他一傢伙,看那起子小人還有甚可張狂的,八哥,您拿個主意罷,小弟沒二話,火里趟了去!」
老十原就是個好鬧騰的主兒,此番被打了板子,更是恨不得將旗務整頓的事兒給攪黃了去,此際一聽老十四如此說法,立馬興奮了起來,完全忘了先前他還跟老十四差點鬧了彆扭,一擊掌,高調地扯了一嗓子。
「老十四這法子雖算不得稀奇,可只消操作好了,應是可行!」
老九體胖,生性也較疏懶,自打旗務整頓以來,他可是吃大苦頭了,平白被累得廋了一整圈,早就不想再這麼沒完沒了地操練下去了,這會兒一聽老十四如此說法,立馬也來了精神,急吼吼地便跟著起鬨了一把。
「嗯,陸先生,您看如此可成?」
一見三位弟弟意見一致,八爺自是動心難免,但並未立馬便下個決斷,而是慎重其事地將wènti拋給了默默端坐在一旁的陸純彥。
「事非不可為,然,重在收尾。」
陸純彥乃當今之智者,老十四能想到的法子,他又豈會想不到,只不過是不想說罷了,不為別的,只因此等招數屬於殺敵三千自傷八百的損招,真鬧大了去,得了便宜的只會是坐山觀虎鬥的三爺,而絕不會是八爺一方,正因為此,陸純彥才沒提前說破此策,可此際老十四既已說開了,陸純彥卻也只能順著這條路謀劃了去八爺一方勢力龐大不假,可伴隨著的並不全都是益處,似眼下這等瓜葛處,就可看出手下人多的惡果來了,沒旁的,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要照顧到,顯然是件辦不到之事,就眼下而論,搞倒了太子一方,固然是將手下人等都從苦難里解脫了出來,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康熙老爺子又該如何看八爺呢?那可就很值得商榷了的。
「哦?此話怎講?」
八爺這些日子以來,可真是被手下人等給煩得夠嗆,這倒也罷了,忍忍也還能過得去,可要八爺眼睜睜地看著太子成事,那就不是八爺樂見之局面了,自是早想著結束眼下這場鬧劇,實際上,老十四所提的辦法正是八爺心中琢磨了良久的應對之道,只不過對於收場方面還有些欠考慮,這才是八爺將眾阿哥們召集起來議事的根本之緣由,此際一聽陸純彥點出了核心wènti之所在,精神自是為之一振,緊趕著便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旗務一事雖是太子所提議,實則卻是聖上心意之體現,今八旗糜爛勢頭已現,若不早治,後患恐無窮也,掀翻太子固然要緊,卻不能忘了聖意所向,唯其如此,方可保得八爺聖眷不失。」
陸純彥自是清楚八爺心中之所想,也明白此時八爺可以選擇的路子其實已是不多,然則身為謀士,該提醒的話,陸純彥還是須得說得個通透。
「這……」
一聽陸純彥如此說法,八爺可就有些撓頭了,概因整垮太子不難,難的是這旗務又怎生個不受影響法,要zhidào八爺在八旗中的勢力糾葛實在是太深了些,整八旗,說到底就是整他八爺自個兒,這事兒顯然有些不太kěnéng。
「三爺既是有能力上整頓本章,想來行之也是不難的,八爺何從旁不推上一把,或許真能得全功也說不定。」
陸純彥一捋胸前的長須,神情淡然地提點了一句道。
「嗯?」
一聽此言蹊蹺,八爺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過了神來,輕輕擊了下掌,會意地一笑道:「先生妙策,某知曉該如何做了。」
「啊湫!」
也不曉得是否真有心靈感應這麼一說,就在八爺計議方定之際,正與陳老夫子對弈的弘晴猛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橫飛的氣流竟將棋盤上的棋子都吹得凌亂了去,那聲勢當真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