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謀算之道,還是文學功底,都相當之了得,只是性子偏陰暗,最喜的便是各種陰暗之算計,此際為誠德帝謀划起來,自然也就是怎麼陰毒怎麼來了的。
&好,那就這麼定了,此事便由爾來主持好了。」
誠德帝想拿回皇權,已是想瘋了的,這會兒一聽李敏銓所言似乎有著相當大的把握,當即便興奮了起來,卻渾然忘了如今大清可不止是豐臺大營的第一集團軍,在各地還有著同樣強大的七個集團軍在,一旦他真在京中動了手,弘晴又豈可能會坐而待斃,正所謂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瘋狂,不外如是者!
&下聖明,微臣自當竭力而為之!」
誠德帝想不到的事兒,李敏銓卻是心中有數得很,不過麼,他卻並不打算說破,只因其心中別有謀劃,不將弘晴置於死地,李敏銓是斷然不肯罷休的,當然了,這話他卻是不會說給誠德帝聽,也就只是恭謹地稱頌了一聲了事……
&爺高明,老朽輸矣!」
仁親王府的內院書房中,弘晴與陳老夫子各自盤坐在几子的兩邊,中間擱著副棋盤,手談至中局,隨著弘晴一子落下,陳老夫子的一條大龍已是沒了做眼的可能,不得不投子告了負。
&讓了。」
今兒個的朝局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弘晴其實真沒啥下棋的心思,奈何陳老夫子有邀,他也不好不從罷了,儘管心思並不在棋本身上,可憑著遠超出陳老夫子不止一籌的棋力,輕鬆獲勝也是情理中事,然則弘晴卻並無多少的喜色,也就僅僅只是聲線平和地謙遜了一句道。
&如人生,人生如棋,進退有據方可保得不失,王爺既是下得一手好棋,對此應是有所體悟才是。」
陳老夫子之所以在這等敏感時分拽著弘晴下棋,自然並非是棋癮大發了,而是擔心弘晴再次衝動地發動兵變,這麼下下棋,好歹也能緩和一下弘晴之心情,接下來麼,也自好說話了許多不是?
&尊說得是,人生麼,總是有起有落,哪能事事遂意,縱使是皇阿瑪在世,也難免有煩躁難解之事,更遑論徒兒這等蒲柳之姿,呵,先生且自放心好了,一幫跳樑小丑耳,徒兒還真未放在心上。」
以弘晴之智商,又怎可能會猜不出陳老夫子心中的憂慮之所在,儘管並不以為然,卻也不願在此事上與陳老夫子多辯論,也就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一派風輕雲淡狀地順著其所言發揮了一番。
&爺能這般想便好,又是退也是進,暫時看似落了緩手,可收緊了拳頭,將來擊出去,也自更有力不是?」
陳老夫子對眼下的局勢顯然是有著看法的,然則出於擔心,卻並未明說,而是採取了隱喻的進諫方式,大體上是在勸弘晴姑且作出些退讓,以換取朝局之平穩。
&尊所言,徒兒心中有數,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徒兒便是退了,他人也未必肯領情,嘿,若是徒兒料得不差的話,此際一幫小兒輩怕是正在揣摩著如何陷徒兒於必死之境地了的,似此等局面下,徒兒也自沒得選擇,該如何便如何好了。」
弘晴先前雖是下著棋,可大半的心思都用在了考慮時局上,心中早有定策,儘管明知道陳老夫子所言才是儒家正道,但卻並不打算接受,言語雖是說得平和,可其間卻隱約透著股肅殺之氣息。
&爺打算如何行了去?」
儘管弘晴言語中的殺氣不算濃烈,可陳老夫子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眉頭自不免便是微微一皺,但並未急著勸諫,而是不動聲色地追問了一句道。
&尊明鑑,徒兒以為那幫混球之所以折騰出如此多怪事,目的恐只有一個,瞄著的便是豐臺大營罷,既如此,皇阿瑪會如何做也自昭然若揭了的,無外乎是讓四叔與五弟可著勁地胡亂審了案去,而後逼得徒兒不得不出面抗爭,一旦如此,或許便會讓徒兒去外地覆核這麼些狗屁案子,他也好在京中調控軍機,所謀者,兵權耳,又有何難猜的。」
弘晴並未直接回答陳老夫子的問題,而是先行分析了下時局以及誠德帝可能採取的策略,言語間的譏誚之意當真濃得可以,就宛若親眼瞅見了李敏銓與誠德帝的密謀一般,還別說,真就讓弘晴猜了個准,當然了,這也不奇怪,無論是對誠德帝還是李敏銓,弘晴都實在是太了解了些,此二人會轉些甚心思,自是早在弘晴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