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逼迫、圍攻副堂主,這種事是做得,卻萬萬不可講出來,還有親口承認的。
因為在第一次的執事會議上,大家都一致通過的《運天演武堂典範》裡,第二條寫的就是,上尊下卑。又有詳細規定,以下犯上是重罪,僅次於第一條之叛逆罪。輕則革職,再加關半年禁閉,重則廢去修為,驅逐出演武堂。
那麼什麼是「上」,又什麼才是「下」呢?
《典範》裡寫得可清楚了:修為高的,在修為低的面前,是為「上」;為師者,是眾弟子的「上」;職位高的,在職位低的面前,也是「上」;資歷深者,在後來者之「上」……這裡面結合了很多修真界裡的傳統。按葉罡的話說是,運天演武堂也是仙山的一部分,不能免俗。
沈雲對此自然是不認同的。在青木派里,就沒有這些上上下下的條條框框,將人分為三六九等。
但他只有一票,在執事會議上,反對無效。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用來回敬這些「守衛仙道傳統」的人——在這裡,他是公認的元後修為(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結嬰這回事,估計以後也不會有),是除了明川上人和裕豐上人之外,其他執事的「上」;論職位,他是副堂主,是《典範》裡明文規定,職位僅低於堂主的存在。兩者相結合,他為「上」,明川之流皆為「下」。
他們只要敢應一聲「是」,便是坐實了「以下犯上」之罪。
是以,他們在心底里又是一番洶湧的爆粗,齊刷刷的站起來,頂著一張恭敬的臉,躬身行禮:「屬下等不敢。」這也是欺沈雲與他們同階,看不穿他們的心思。
「不是就好。」沈雲懶得再與他們糾纏,又看向葉罡,「堂主大人,我可以接著自證了嗎?」
「請。」葉罡簡明扼要的應道。不是端著堂主大人的架子,惜字如金。而是看到明川之流這回終於踢到了鐵板,平常百用百靈的「野狗策」徹底失效不說,反過來被氣得險些憋出內傷,他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當然,心裡再高興,也不是能顯露出一絲一毫來的。是以,他也只能強忍著。這會兒,生怕再多說一個字,就忍不住會爆笑不已。
沈雲沒有一句廢話,繼續自證來著。
雖然沒有啟誓,他也沒打算說謊。就連去閒光苑借靈氣的事,也說了出來。不過,他只說向白璋上人借了一筆靈石,「因為門中弟子長途勞頓,險些傷及根本,光是我院子裡的靈氣還不夠,只能再借一筆靈石給他們潤養身體」,沒有說具體的數額。至於為什麼之後是獨自一人出來,不見十名弟子跟隨,他也特意做了說明,「閒光苑裡的靈氣遠比我們青木派里的濃郁,門中弟子沒什麼眼界,生了占小便宜的心思,吸入大量靈氣,引得真氣不穩,一時動彈不得。本座無奈,只好將這些沒臉的東西扔進袖子裡,帶了出來。」
待事無巨細的說完這三天的行蹤,他又看向葉罡:「堂主大人,我自證完畢。」
白璋上人聽得真切,心裡百感交集。沈雲確實是叫他損失慘重,說句無妄之災,也是不過分。但沈雲敢做敢當,寧可自己當眾丟臉將他從糾紛里摘了出來,也是真的。要知道,在仙山,沒靈石才是最大的罪過。而身為元後上人,不得不帶著一干低階弟子去打秋風,更是丟人丟大發了。光是能夠當眾承認,已是需要莫大的勇氣。更何況是親自揭出來。
葉罡點點頭,問其他人:「你們心中還有什麼疑惑,現在可以當面向沈副堂主釋疑。但有一條,過了這回,誰也不許再拿今天之事說嘴生事。違者,嚴懲不貸!」接著,偏頭看向沈雲解釋,「等會兒,輪到我自證時,也會一樣的接受他們的質疑。」
沈雲向他抱拳:「是。我這廂已準備好了。」
葉罡頜首,這才再次問其他人:"你們有什麼想問沈副堂主的,現在可以開始了。「
明川上人首先發難,起身抱拳問道:「請問副堂主大人,您為什麼要向白璋借靈氣,而不是其他人?」借靈石就借靈石唄,還要美其名曰:借靈氣!
虛偽的破落戶!
一想到被這等人物壓了一頭,他好不憋屈。他原本想著這回棋差一著,失了先機,不如暫時仆旗息鼓,另尋良機再戰。這會兒,被「借靈氣」噁心到不行。果斷的決定反噁心回去。
沈雲答道:
第一五零章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