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朵頤。
沈雲看著不對勁——負責接應的弟子也象是好久不曾沾過油水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疑惑的看向端木光。
後者佯裝沒看見,直接雙手抱著一隻紅潤明亮的紅燒肘子,啊嗚張大嘴,啃了起來。
沈雲見狀,沒有發問,也拿起筷子夾了一隻肘子放在自己的碗裡——桌面上的菜非常豐盛。象紅燒肘子是用大木盆裝著的。一共有四大盆,每一盆都堆得崗尖崗尖的。在場的眼力都不差,一眼就看出來,人手一口紅燒肘子,還有富餘。於是,沒人客氣,一上來就抄起一隻抱著狂啃。
沈雲咬了一口,肉爛膠粘,寡淡得昏昏欲睡的味蕾刷刷的盡數變得精神抖擻……
一頓接風宴吃得痛快極了。
飽食之後,沈雲輕拍端木光的肩膀,一邊起身,一邊說道「陪我去外頭走走,消食。」
「是。」
端木光心領神會,跟著走出山洞後,主動匯報起濱洲這邊的情形。
如沈雲剛才在心底猜測的一樣,濱洲這邊的實際情形比他們匯報得差得甚遠,可以說是非常艱難。
除了形勢比三年前更差,還有要接洽野雞嶺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仙山的守護大陣越來越脆弱,使得偷渡的成本翻著筋斗增加。那麼多的弟子要過去仙山,於青木派來說,絕對是一筆天大的開銷。所以,眾弟子們在削尖腦袋開源的同時,也勒緊了褲腰帶,儘量的縮衣節食。三年來,他們總共也沒有沾過幾頓葷腥。
「好在苦日子終於要熬過去了。」說到這裡,端木光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大人,第五批的過陣準備已經做好了。這回,由我帶路,我們隨時可以啟程。」
沈雲很難過,垂下眼眸,不自覺的鼻音重了「你們是報喜不報憂啊!」
他很清楚濱洲這邊為什麼報喜不報憂。所以,這話沒有一絲半點責備的意思,滿滿的全是心疼,還有自責。
是他這個門主無能,大家跟著他,吃苦了。
端木光聞言,也是鼻頭髮酸。他抬起臉來,翻著眼睛看頭頂的樹葉子,努力不讓自己落下淚來。
這不是痛苦的淚水,而是激動的淚水——一個大膽而狂妄的計劃即將成功,大人充分肯定了他們三年來的集體付出。
「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他控制好淚意後,向沈雲羞澀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想到我們終於做到了,我就控制不住的激動。」
這三年的日子苦嗎?
苦!
說句老實話,在吃食上,也僅僅是比他很小的時候在密府育幼院裡的強一些。稍大一些,就完全比不上了。因為那個時候,他時不時的得個雞腿獎勵。而這三年裡,他真的是連個油腥子都沒混上。
對於一個無肉不歡的天魔來說……他居然扛過來了!
因為這樣的日子並非難熬。
相反,他覺得很愉快。
前頭有一個明確的目標,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並且,每一天,都能看得到離這個目標越來越近。
還有,他身邊有一群和他一樣,用盡所有的氣力,拼命朝著同樣的目標奮進的同門。
大家對這個目標的最終實現充滿了信心,一路上相互扶持著,相互鼓舞著。
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有一個更大的、充滿了希望、光明的大目標。
每每想到這些,哪怕是累得癱倒在地,連手指頭都不願意再動一下的他們,立刻又充滿了力量,真的能搖搖晃晃的從地上重新爬起來,再多扛一會兒。
只要想到自己正在從事的是一項多麼偉大的事業,餓得前胸貼後背,兩眼冒金光的三更半夜也是暖意融嘖,沒有他以為的那麼難捱。
很多時候,從這樣的亢奮和激動之中緩過神來,端木光都會覺得完全不可思議。這時,他會低頭去審視自己的雙手,心裡驚呼老天,我是一個魔啊!怎麼會如此拼命的追逐光明?所以,大人說得對,魔不是生來就屬於黑暗的。魔一樣的可以嚮往光明,活在陽光里。所謂的魔歸屬於黑暗,見不得光明,純粹是那些自封的修真正道強加給全體魔的欲加之罪!
他端木光就是明證!
悟透這些後,端木光心裡再無任何包袱。從此,他變得自信無比。
但是,很快的,他也發現了自己還有其他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