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頭南下,找郭榮公子,找趙匡胤公子,幫忙聯絡大漢國。若是大漢國能興兵北伐,他必然重召舊部,奮起響應。屆時,遼漢兩國永為兄弟,燕雲十六州也可盡數歸還!」一口氣將耶律留哥的「悲慘」遭遇說完,耶律敏咬了咬牙,繼續補充。
「無憑無據,我怎麼能夠相信你?」鄭子明儘管心裡頭驚濤駭浪翻滾,表面上,卻裝作不太感興趣的模樣,淡然質問。
「是啊,無憑無據,我們怎麼好相信你!」郭信靠近幾步,皺著眉頭詐唬。
如果耶律留哥是個文官,耶律敏先前的陳述,當然有些荒誕。可聯想到耶律留哥只是個猛將,倉促之間,能想到聯絡郭榮和趙匡胤兩個對付雙方共同的仇人,就頗為可信了。至少,雙方有合作的基礎,郭榮和趙匡胤各自背後的家族,也有把「北伐」拿到朝堂上討論的能力。
「太倉促,沒,沒來得及拿信物!」耶律敏愣了愣,用力搖頭。
郭信聞聽,頓時滿臉失望。寧子明卻笑了笑,低聲道:「那就算了,沒信物,誰知是真是假!你還是偷偷返回幽州去吧,今夜的惡化,我就當沒聽見你說過!」
耶律敏既然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豈肯錯失良機?趕緊打了幾個滾兒,大聲喊道:「我說得句句為真,句句為真!我說得如果有半點兒虛假,就讓老天爺打雷劈死我,劈死我。我家主人過後特地打聽過你們三個的來歷,知道郭榮的父親是大漢國的樞密副使,趙匡胤的父親是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
鄭子明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抬腿便走。耶律敏大急,又匍匐著追了數尺,紅著臉補充,「在,在這裡,在我的護肘裡頭。在護肘,護肘裡頭有個夾層。裡邊,裡邊有我家主人的親手花押!」
「嗯?又有了?」鄭子明微微冷笑,回到此人面前,低頭用刀子割開護肘。果然,在護肘夾層當中,找到了一張帶著汗臭味道的羊皮。上面用非常潦草的字跡,邀請大漢國出兵遼國,「撥亂反正」。耶律氏半數子弟,屆時則會起兵響應,並且以燕雲十六州為謝。末了,則用刀子刻了一個凌亂老虎頭,以示起邀請者的真實身份。
「我家主人,也知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既然已經把籌碼全都擺在了明面上,耶律敏索性一賭到底,抬頭看了看鄭子明,媚笑著補充,「如果事成,令尊大人……」
「你家主人行事如此潦草,怎麼可能成功?!」鄭子明冷笑著站起身,大聲打斷,「莫說此事涉及兩國交兵,郭大哥和趙二哥兩個根本做不了主。即便他們倆能幫得上忙,就憑你一個人和這一張羊皮,怎麼可能證明這不是遼國君臣設下的圈套。」
「還,還有別的,別的信物!」耶律敏先被倒著吊了好半天,又被鄭子明牽著鼻子繞來繞去,早就沒有了足夠的腦力繼續「戰鬥」。見對方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直急得額頭上汗珠亂滾,「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所派出的信使,不止我一個。還有,還有其他五個,攜帶不同的信物分頭南下。你,你只要把我送到郭榮面前,再想辦法讓我見到郭威大人。等其他四個人也到了,自然,自然會相互驗證,徹底弄清楚此事的真偽!」
「一共幾個?」鄭子明將信將疑,低下頭追問。
「五個!」耶律敏回答得迫不及待,「正使五個,都是主人身邊的親兵。當時的情況實在太緊急了,我們五個只能分頭逃出來,以免被韓匡嗣給一窩端!」
「那你身邊,怎麼還帶著兩名親隨?」鄭子明笑了笑,明知故問。
「我,我以前只,只管跟著主人一道衝殺,沒,沒幹過其他事情。所以,所以走的時候,又,又臨時拉上了自己的輔兵和打草谷!」耶律敏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訕訕地解釋。
這廝身手高明,頭腦卻略顯簡單。所以無論幹什麼,都會本能地遵循日常形成的習慣。而按照契丹人的出兵方式,正軍身邊,必然會配備一個管理鎧甲,伺候馬匹的輔兵,一個專職搶劫糧食金銀的「打草谷」。
「我知道了!」鄭子明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此人說得基本上都是實話,先點了點頭,然後非常和氣地問道:「你還有其他想說的沒有?或者什麼未了心愿,不妨一道說出來。」
「大人,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耶律敏的心臟猛地一抽,警兆陡然而生,「你,你要殺我?!我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