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主府。
此時豫州被數十路起義軍聯合攻破,城主府也成了幾隻義軍首領碰頭會盟的地方。
只見城主府里里外外被服裝各異的起義軍圍攏得水泄不通,後堂內各路老大正聚在一起商議下一步的動作。
「我十三路英雄在此起事,實乃朝廷腐敗昏君當道。」
「現在既然要推選個盟主,自然是誰的功勞最大就選誰。」
一名獨眼男子朝著屋內眾人大聲言說,橫飛的唾沫四處亂竄。
可其他人也並不示弱,全都扯著脖子站在前面訴說自己死了多少兄弟,折了多少人馬。
所有人都在吵得不可開交,仿佛誰的聲音最大就是誰的功勞最大一樣。
正當整個城主府後堂像會沸水一樣快要炸鍋之時,一道聲音打斷了眾人的爭吵。
「大祭司到。」
隨著一名門童士卒的唱報,原本喧鬧的大殿開始停止了騷亂。
只見一名拄著拐杖的獨眼老人在一名中年儒生的陪同下緩緩走來。
「諸位將軍,諸位護法。」
「爾等都是我火神教肱骨棟樑,如今暴夏未滅,又何必在此爭這個虛名呢?」
聽著老人緩緩言說,在場不少起義軍頭領紛紛有些羞愧地低下腦袋。
他們這些頭領大多出身貧賤,流年大災讓他們匯聚起千萬部眾反抗朝廷。
雖然這些各自為戰的頭領誰都想著在攻占豫州之後多賺點便宜,可所有人都對眼前的老人有著發自心底的恭敬。
老人是神火教的大祭司,而在場的這些頭領、將軍也全都是神火教教眾。
他們能聯合起來攻占豫州城,沒有眼前這位大祭司的串聯操控是不可能的。
可神火教畢竟只是一個宗教組織,大祭司也沒有什麼稱王稱霸的野心。
或許在這個大祭司眼裡,只有大夏受苦受難的災民才值得他的關注。
對於這種兼愛天下的聖人,所有人都發自心底的尊敬卻又敬而遠之。
此時大祭司發話,他們自然要給予幾分薄面。
大祭司到來後,原本激烈的爭吵開始變成平和的議論,眾人也不再討論在攻占豫州的過程中誰的功勞最大,轉而研究起如何攻占冀州。
這些農民領袖在成事之前或許只在意自己的一日三餐,可真當他們全權負責幾萬人的吃喝拉撒時,就不得不放寬視野算計好明天後天。
在他們起義的過程中見識到朝廷的武力後,他們單憑人數或許並不足以讓他們取勝。
兩軍交戰中雖然實力才是決定勝敗的關鍵,可智慧和眼光卻是決定起義軍規模的根本。
單憑豫州一州之地,他們無法與兵強馬壯的朝廷抗衡。
待到挺過這次災情,緩過勁來的朝廷收拾他們並不需要花費太多功夫。
只有不斷攻城拔寨才能讓自己的實力不斷增強,等到徹底推翻了大夏的統治,他們這些八輩貧農的人甚至都有可能觸及權力的巔峰。
特別是這次攻打豫州城,裡應外合的夾擊之下差不多是在頃刻間就被占領。
這次的勝利給了起義軍們莫大的底氣,甚至讓他們有種朝廷官兵也不過如此的想法。
可等到他們商討一陣後,這群草莽出身的漢子全都沒了主意。
有人建議先攻打郡府,有人覺得要先拿下下轄的村鎮,你一言我一語地好不熱鬧。
就在屋內眾人又要重新亂成一鍋粥時,神火教大祭司沉了沉嗓子說道:「都安靜一下。」
隨著大祭司蒼老的聲音落下,交頭接耳的眾人漸漸沒了聲響。
待到屋內重歸安靜,大祭司才扭頭看向身旁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儒生。
「葉先生,你說一下吧。」
話音剛落,一道道目光匯聚到葉先生的身上,都在打量著這個沉默寡言的中年儒生。
只見被稱為葉先生的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塊皮質的捲軸緩緩攤開,嘴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諸位且看,此乃冀州城防布局圖。」
葉先生富有磁性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