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便被宋必圖的氣勢攫住了,都如鐵砣一般急墜下來,每個人的感覺都和魯大人一模一樣,像是身後守著一頭巨大而飢餓的猛獸,蓄勢待發,在這般情形下,誰敢輕舉妄動?當時人人面色緊張,卻又都不敢回頭看上一眼。
「你們敢在我的面前傷人?」凌飛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詢問,然而一眾捕快們卻從中聽出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天下第一門。
魯大人終於知道了。
這個門派能夠在千餘年的時流中,一直引領中原術界,成為無可爭議的領袖,其底蘊和威勢又豈是常人能夠想像!多少年來兵禍人災,江山變化,龍庭上的天子換了一個又一個,蜀山卻仍舊屹立不倒,這必然有其特異之處。可以想像得到,五代十國,魏晉隋唐,每一個朝代的皇帝們都不會忽略過蜀山,誰都不會容忍一個威望與實力足以撼動國本的門派,然而時至今日,蜀山卻仍能夠扛著中原第一門的大旗,他們是經過了多少嚴酷的鬥爭方能如此!
既然千餘年來都不曾屈服,他們此刻又怎會在乎自己的恫嚇威脅?
魯大人面色鐵青,心中在一瞬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而這一趟任務也實在有些不自量力了,自己毫不猶豫的受命趕來此地,是多麼草率的決定。
宋必圖收回骨笛之後,迫在眾捕快身上的壓力便霎時消失了,六個捕快如同大病初癒一般,冷汗淋漓,手足皆軟,看見魯大人面紋表情的揮了揮手,便默默無言的回到隊列當中,只是都低著頭,誰也不願再看凌飛師徒一眼。
魯大人心中百味翻騰,眼中的光芒時而冷厲,時而憤怒,時而又變得絕望。只在眨眼之間,他內心天人交戰,要不要跟蜀山為敵的決定倏忽數換。他身負朝廷特命,領來了京城最出色的十八名捕快,尚未出力便即鎩羽,心中實在不甘之極。然而蜀山派的實力在此,卻又讓他不得不服,一百多個江湖一流的精英高手,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抗衡的,更不要說還有一個豢龍師和一個絕世煉器師。奇案司想要在此重奪主導,當真是難比登天。
可是又能怎麼辦?先前話已經放出去了,如果今日不把凌飛的氣勢壓下去,讓與宴眾客知道奇案司令出必行,奇案司的威信將受劇損。可是,難道讓他當真捨去身家性命不顧,讓手下與蜀山拼個你死我活?……縱算如此,與蜀山派交惡之後,京城便會以此為由,大舉發兵攻打蜀山?
只怕他們給自己誣個瀆職輕慢之罪,與蜀山派妥協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魯大人壓下了火氣,能夠在京城奇案司坐到高位,他不是愚笨之人。深吸了一口氣,他慢慢轉過身來,對著凌飛拱手道:「蜀山派好大的威風!果然不愧天下第一門。呵呵,告罪了,是本官衝動,惹諸位見笑。道長也不要誤解本官的意思,這些攪席搗亂的無賴之人,本非大害,本官也不過想略施薄懲,讓他們記住教訓,沒有傷害他們的念頭,不過既然道長顧念同道之誼,不願當眾動手,咱們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哈哈,就這樣吧,借蜀山派今日燃燈之禮,咱們也做一回普通人,他們的衝撞之罪咱們也不用追究了。」說罷,向著眾手下淡淡招呼道:「我們回去喝茶。」邁步向廳內走去。
「你們不能走!」哪知愣頭青韓經陽在這時卻忽然驚醒過來,憤然大喝道。魯大人和凌飛見他這般不知進退,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洪門達拉了他一下,低聲道:「這事慢慢再說。」
「怎能慢慢再說?!」韓經陽急道,掙開了洪門達,眼睛瞪得像銅鈴,「師傅被他們殺了,現在不當著許多人之面說明白,以後他們翻賬,咱們怎麼報仇?」
「你親眼見著師傅被他們殺了?」眼見著這個師侄如此愚笨不通事理,洪門達也不禁微微動氣,問他。
「沒有。」
「那你怎麼就認定是他們殺了人?」
「紙上寫著呢!」韓經陽理直氣壯的指著凌飛手上的紙條,「就是他們殺的,不然別人跟師傅無怨無仇,幹嘛要殺人。蜀山派要是心裡沒有鬼,幹什麼要隱瞞事實?」
何其簡單的推論。難怪隱在暗處的人會選擇把紙條投給他,卻又詳細說明了每一步的計劃。以此人頭腦之簡單,偏聽偏信是必然的,當場發難是會的,但卻難有心計把事情鬧大,鬧得盡人皆知。
「
第四十七章:禍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