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宮裡頭的氛圍異常足,除去皇上給每宮每院送來賞賜與新東西之外,下人們向主子說句好話,還能討上壓歲錢。
這場景放在別的宮裡頭是一年難得一次,可在臻西二所里卻是時常能發生的,就單單說唐心入宮的這半年吧,易慕環高興和不高興這兩種極端時,都會給所裡頭下人們誇讚他的機會,誇得好聽了,就賞錢。
宣陽城下了好些天的雪,每日辰時起來,外頭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皚皚白雪將院子裡的梅花壓低了一截,的一大清早,金芝攜著四棠把門前的雪掃乾淨了,唐心比較會做人,先去折了幾枝紅梅送到易慕環的寢殿裡。
易慕環這個點還沒起呢,房子裡暖爐還在燒著,他睡相極差,被子一半兒掉在了地上,一半兒抱在了懷裡,唐心開門進來的那一剎,帶著一陣夾著雪的風,愣是讓睡夢中的三殿下開口了。
「冷!」喊完這句還不算:「小猴兒你一早就來吵我清夢,今年壓歲錢別想拿了。」
唐心把花一半放在了桌上,一半放在了易慕環的床頭,被吵醒了的三皇子殿下也睡不著了,睜開一隻眼睛看著唐心彎腰給他撿被子。
這些天她在皇宮裡伙食好了許多,臉上逐漸長了些肉了,不像以前似的,尖尖的下巴看上去都扎眼,現在臉逐漸有向鵝蛋臉發展的趨勢,兩頰也不知是外頭冷凍得還是屋裡暖熏得,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易慕環坐了起來,眯著眼睛說了句:「最近胖了不少嘛。」
唐心滿是驚喜地朝他投去目光,眼神亮晶晶的:「真的嗎?」
易慕環連忙招手:「過來。」
麻溜兒的過去,剛到床沿邊,便被三皇子伸手往腰間捏了一把,唐心眨巴眨巴眼睛,依舊停留在上一刻的興奮之中:「奴婢真的胖了?!」
捏到了滿手絨衣的易慕環悻悻地鬆開手指頭,撇嘴說:「沒。」
唐心垂眸:「奴婢今天多穿了兩件小夾襖。」
「難怪。」
易慕環伸展雙手:「更衣。」
招呼了秋棠打水,唐心貼身侍候易慕環更衣,換好衣服的三皇子沒有留在宮裡頭的打算,直接提著鳥籠子便去駱府找駱玉。
易慕環走後,唐心被金芝拉到了角落裡,金芝手上拿著的是唐心前幾日從宮外回來時給她帶的手絹。金芝雖然三十好幾了,可依舊是個少女心態,收到粉紅色的手絹高興了一整晚,今個兒一大早就到宮門找熟人,總算是拿了點兒像樣的東西算是給唐心的回禮。
信件塞進唐心手上時,上面還有未化的雪茬子。
唐心看了一眼,信封上雋秀的字寫到:「吾姊親啟。」
熟悉的字跡,是唐小寶寄來的。
唐心立刻把信拆開,金芝在一旁笑著說:「之前與我相熟的侍衛好些日子沒當差,所以這信才一直沒能拿過來,按理說一個月前就到了。」
唐心擺手:「無事,我能拿到就好。」
信封內足足裝了五頁紙,金芝瞧她看得認真,便走開了。
信內寫到,唐小寶之所以會與張家的兒子大打出手,是因為張家的兒子笑唐小寶爹的腿,笑他娘曾是寡婦,還笑話他有個嫁不出去的姐姐,這才惹了禍事。家裡本來是砸鍋賣鐵,連祖上留下來的房子都快要賣了,又沒有唐心的消息,兩口子差點兒就沒挨住。
索性後來有個宣陽城裡出來的貴人,給他們家幾十兩銀子,這才解了燃眉之急,後來又收到了唐心寄回來的銀錢和信,一家人這才放心。
看到這兒,唐心的眼淚滴在信紙上,幾滴冰涼地化開了那烏黑的字跡。
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