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稟明了母親要娶柔兒為平妻,你身為主母,理應體諒。」
蘇韻坐在窗邊靜靜抬眸,目光定定的看向眼前互相依偎的男女,琉璃般的眼珠顫抖一瞬,仿佛多了一抹細碎的裂紋。
成親三年,她等了顧錚三年。好不容易把他從戰場上等回來,得到的卻不是新婚夜一生一世的許諾,而是他要娶平妻的消息。
「我不同意。」
她語調平靜,卻如同即將掀起風浪的海面,帶著隱忍與克制:「三年前,將軍主動向陛下求賜婚時曾親口許諾,寧國公府滿門忠烈,你敬之已久。若能娶我為妻,定不辜負。如今,將軍卻要迎娶平妻進門若你執意如此,我也只能去稟告陛下欺君之罪!」
話音落,顧錚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難堪。他咬了咬牙道:「可柔兒當初以郡主身份和親,為的也是大梁的安定。如今她夫君戰死沙場,孤苦伶仃,我與柔兒青梅竹馬,若我不挺身而出照顧她,她該何去何從!」
蘇韻看著眼前的男人,扯起嘴角嘲諷一笑。
好一個青梅竹馬,當初承諾時有多情深,如今這四個字便顯得有多可笑。若當初她知道顧錚心中一直念著柳芊柔,哪怕抗旨她也不會嫁!
她彎了彎眉眼,眸底卻無一絲笑意:「將軍忘了嗎,我朝有例,郡主和親歸來會賜府邸。陛下也說過會厚待於她,何須將軍你獻殷勤?」
種種說辭,不過都是顧錚為了娶柳芊柔進門的藉口,真以為她不知道?
「若將軍執意如此,我也不會阻攔。你們在府中商量婚事,我進宮求陛下做主。」
話到這裡,欺君之罪壓下來,顧錚再無話說。他看向蘇韻,滿臉不甘:「那就讓柔兒暫住府中,陛下那邊我自會前去請旨,給柔兒一個名分。」
「只是蘇韻,我沒想到你如今居然變得如此狠心,毫無憐憫與容人之量。比起柔兒,簡直自私到了極點!」
說完,他摟緊了懷中的女子,柳芊柔亦抬眸,露出一副嬌弱可憐的模樣。
四目相對,款款情深,仿佛他們才是天賜的夫妻。
蘇韻捏緊指尖,眼底的嫌惡一閃而過。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柳芊柔輕聲道:「夫人容不下我,我不怨你。但也請你不要怨恨錚郎,畢竟當年若非我去和親,顧家主母的位置便不是夫人你了。」
說完,柳芊柔便有些驚慌的咬緊嘴唇,怯生生的看了蘇韻一眼,仿佛被欺辱了一般:「夫人,我只是有感而發,請你不要見怪。」
說完,她直接跪了下來,眼眶泛紅,眨眼便落下淚來。
蘇韻看著這番表演,心頭的煩躁如見風的烈火,越發濃烈。
什麼委曲求全的戲碼,也敢在她面前演?
她挑了挑眉,就在顧錚心疼彎腰想將柳芊柔抱起來時,蘇韻忽然抓起手邊的茶盞,對著柳芊柔直接砸了過去!
「砰!」
顧錚眼疾手快,直接護在了心上人面前。茶水四濺,瓷片飛散,顧錚胸口全是茶葉,散發著淡淡的茶香與水汽。
「蘇韻,你做什麼!」
他那張好皮囊上沾著些許茶湯,看起來頗為狼狽,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蘇韻,仿佛在看什麼仇人。
蘇韻盯著顧錚的臉,忽然覺得自己這三年無比可笑。
當初嫁入將軍府並非她自願,而是顧錚自稱對她一見鍾情,甚至在宮宴上求陛下賜婚,說此生只求一人。
即便蘇韻對顧錚全無愛意,可秉承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三年來她還是把將軍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不求與顧爭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也好。
婆母身體不適,她日夜侍奉湯藥不敢懈怠;小姑小叔年幼,她便悉心教導。府中開支不足,她甚至掏出嫁妝貼補,用在顧錚家人身上的銀子從未吝嗇分毫。
可如今,看著男人護在柳千柔身前的模樣,蘇韻只覺得自己三年來的付出簡直餵了狗。她不想再看顧錚虛偽的嘴臉,起身便要離開。
「站住!」
顧錚低喝一聲,他原本還對蘇韻心存些許愧疚,可這個女人跋扈專橫小肚雞腸,剛剛更是差點傷了柔兒。若再不處置,這個將軍府恐怕就要姓蘇
第一章 不做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