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再次鄭重拜謝,「多謝吳大夫開解。」
「是老朽多言了。老朽觀夫人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如今既已到了武安侯府,且好生調養身體。邁過這個砍,前頭風景大好。夫人珍重,不需多送,老朽這廂先告辭了。」
桑擰月依舊恭謹的送了吳大夫出門,不忘讓素心再給吳大夫身邊的童兒塞一個荷包。童兒昨天才收過這家的孝敬,今天又收很不好意思。且那位夫人容貌絕美,對著他笑起來溫和可親,像是親姐姐一般。童兒有些喜歡她,不想讓她破費。
但終究還是被塞了荷包到懷裡,童兒訕訕的摸摸腦袋,嘿嘿笑著跑上前追著師傅去了。
晚飯後,外邊又起了涼風。
如今天氣早就入秋,雖然這幾日秋老虎,白天還熱的厲害,但晚上氣溫明顯下降,就連吹來的風都帶著明顯的涼意。
桑擰月大病初癒,不敢在外頭吹風,便坐在屋內和弟弟講書。
到了天色漸晚時,她叮囑弟弟早些睡,自己也在素錦和素心的服侍下回了房。
素心和桑擰月說八卦。
這事兒是她和冬雪一道去大食堂用飯時,聽別的院裡的丫鬟們嚼舌根聽來的。
原來今天吳大夫之所以下午時又來了府里,不是特地來給自家姑娘複診的,而是武安侯府的姑太太身體不舒坦了。
「姑太太早在五年前,就帶著王家表姑娘到了侯府。那時候王家姑娘剛及笄,正是貌美可人的時候。而侯爺也恰好出了父孝。」
姑太太打著親上加親的主意,想將疼寵的么女嫁回到娘家來。可惜,侯爺不知道是還念著和離的長榮郡主,亦或是,還沒從上一樁失敗的婚姻中回過神,總之,拒絕了姑太太的提議。
但姑太太並不以為意,她還做著日久生情的美夢,寄望於侄兒和女兒朝夕相處,以後生出情誼。只要女兒嫁進侯府,她和這煊赫的武安侯府就又有了扯不斷的關係,日後也能繼續心安理得的享受這潑天的富貴。是以,從那以後姑太太藉口照料府中的太夫人,就在府中住下了,這一住就是五年,等閒都不帶回婆家的。
然而,如意算盤打的再好,無奈侯爺根本不接茬。
「侯爺當真鐵石心腸,不管是姑太太還是表姑娘藉機靠近,侯爺都懶得理會。聽丫鬟們說,早幾年侯爺還是會給姑太太兩分顏面的,但這兩年姑太太魔怔了一樣,明知不可為還非得撮合侯爺與表姑娘,侯爺許是耐心告罄,所以今天當著老夫人的面,直接撕破了此事。」
「侯爺把事情做絕,姑太太在老夫人跟前好生哭了一個上午,就連表姑娘都哭腫了眼皮,中午回了房裡後,險些投繯自盡。」
「姑太太不知是被表姑娘嚇著了,還是被侯爺氣著了,亦或乾脆就是裝病。總之,下午就說胸口疼,喘不上氣,還讓人直接稟了老夫人,老夫人便讓人將吳大夫請進府里了。」
吳大夫應該是給姑太太診過脈,準備出府時,順道拐了個彎,過來看看她們姑娘的情況。不過,不管如何,她們得了實惠,還是應該感謝吳大夫。
素心和素錦最後得出結論,「侯爺就是個香餑餑,不管那個女人都想上來啃兩口。」
「發生了這種事情,姑太太應該是在府里住不下去了。只是表姑娘年歲大了,即便跟姑太太回了家,怕也尋不到什麼好親事。王家現在沒落了,姑太太八成還指望繼續呆在侯府,讓侯爺給表姑娘尋個好人家。所以,今天姑太太這一病,應該有拖延回家的成分,也更像賣慘,好讓侯爺憐憫,之後在表姑娘的親事上,多上幾分心。」
兩個丫鬟眨眼間把姑太太的心思猜了個七八分,說完後她們還求認同似的問桑擰月,「姑娘覺得,奴婢們揣測的對麼?」
應該是對的吧。
只是那位姑太太性情執拗,怕是賣慘裝病留在府里,讓侯爺心生愧疚,為表姑娘擇一良婿是其一,真正的訴求,怕是姑太太還沒徹底對侯爺死心,還想在最後撲騰兩下。
萬一呢?
萬一真就在某個瞬間,侯爺看上了表姑娘,這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麼?
天色愈發晚了,桑擰月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讓鹹吃蘿蔔淡操心的兩人,快別興致勃勃
11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