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彌生美術社僱傭的畫手之一,上次在體育中心的畫手集結大會上,我曾經遠遠地見過她一面。當時我就很奇怪,因為我竟然不能辨識出來她胸口的吊墜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那種成色,似乎和我所認知的所有合金都不相符。」公孫智喃喃自語道,「這麼說來,那個女孩是尹族那邊的人?她也很能打嗎?」
「豈止是能打?」一提到與姬彩之間的交流,公孫信就像是來了精神一樣,強行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興奮地說道,「四哥,我告訴你,那姑娘看著嬌滴滴的樣子,實際上來頭可不小呢……」
只有在公孫智面前,公孫信才會露出這種「情感」的表達來。
或許這也和公孫智本人的極度冷靜有關,他自己都這麼奇怪了,自然不會覺得自己的五弟多奇怪……要知道,剩下的幾個哥哥姐姐都完全無法理解公孫信腦子裡在想什麼超然的東西,唯有公孫智可以用他那天才的大腦窺之一二。不管能不能看懂,至少這兩人是在同一個基準上可以交流的,這對於他們彼此來說……是件挺不容易的事兒。
這麼說來,他們兩個結盟,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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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複述了一遍在安塔列斯里的見聞,大概花了五十分鐘。
這一趟下來,信息量不可謂不大尹族和哈爾岡達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尹族創造了獵魔人教團,尹族的真是壽命其實是三千多歲,姬彩是來自未來的時空警察,自己和公孫智在幾十年後都成了政府通緝的恐怖分子,二十二世紀的人類完成了大同社會的進化……新奇的見聞一件接著一件,讓人不僅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整個過程中,公孫智就只是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用食指有節奏地點著自己的臉,沒有出聲打斷過一次弟弟的發言。在
資訊進入耳中的瞬間,大腦就已經本能地開始推演起來,演繹出許多公孫信本人都沒有想到的事。
……
東邊,泛起一陣明亮的魚肚白,太陽的光澤開始溫暖這片大地。
「……信,我問你一件事。」思索了許久之後,公孫智還是抬起頭,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之前和我說過,在某些時候,你可以聽到一個神秘的聲音在指引你,對嗎?」
「確實如此。」公孫信點點頭,說道,「如果我現在缺錢,要去彩票里買一張的話……只要是我本能抽中的那張,最後一定會中的。這種現象我無法解釋,也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公孫智揮揮手打斷了他,繼續問道,「那,你可以主動和那個聲音對話嗎?」
「這……不清楚,我沒有嘗試過,但應該不行吧。」公孫信露出了犯難的神色,「這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而已,像是有人隔著大海在和我說話,接受到的信息也很曖昧不清。大多數時候,這感覺都是我本人萌生出來的想法,只有少數時候,我的意識里才會出現『聲音』,多半也是幾個殘破不全的詞語,而且往往要等很久之後,某件事切實地發生在我身上,我才會明白那些詞語的意思。」
「好,我理解了……」公孫智略微躊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信,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其實我們的世界……早已經被毀掉了,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而且那個毀掉世界的人還重置、清洗了我們所有人的記憶,你會相信嗎?」
「……」
即便是公孫信,也覺得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太過主觀了。畢竟,就算他集齊了佛前七寶,也沒有把握將世界顛覆過來再翻回去……能做到這種事情的,恐怕也不能再稱之為「人」。
但畢竟這問題是公孫智問出來的,就算他再怎麼匪夷所思,以得裝出認真思考過的樣子,方才能回答道,「說實話,哥,我……我覺得這種,有點太過於……」
「行吧,其實這也無所謂。」公孫智無奈地說道,「既然你也不記得,那我估計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他突然又想起上一次的事兒來了,似乎……每次尹族試著毀滅地球之後,又會很快地重塑出另外一個世界,在新的世界線上,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清洗過一遍,所以不記得上一個世界發生過的事。
自己是個例外。
為什麼呢?是因為超憶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