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個丘陵並不是很高,只有三五百米的樣子,但是對於現在的子修來說,從山上到山下,也有些吃緊。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走出了密密叢叢的松樹林子,來到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上,路不是很寬,只有一兩米的樣子,路兩邊長滿了荊棘野草。
簌簌!
一陣陰風吹來,嚇得子修心裡一哆嗦,不由得身子一歪,想靠上西山見川的肩頭。
弄巧成拙,他差一點把自己給放倒在地,因為和他走在一起的,只是西山見川虛無縹緲的幻影罷了。
西山見川紅衣飄展,心中竊喜,嘲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占本姐姐的便宜啊?」
他磕磣著臉,心中有苦難言,解釋說:「真的不是,我天命神威的時候,都不敢碰你,更別說現在了。」
「哼!」西山見川很不屑,高挑的身線筆挺著,傲然一笑:「「諒你也不敢對我放肆。」
其實,失去了真力加持的子修,心裡的確有些虛,望著黑布隆冬的深山,耳邊凶禽猛獸的聲音此起彼伏,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西山姐姐,我看這深山老林的,總覺得有些怕怕的。」他突然間停了下來,觀望著四周,說著:「以我現在的情況,遇到幾個山賊土匪什麼的,也對付不了啊,還是小心為妙。」
說著他便將右手無名指上的飛凰戒,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塞到了衣角裡面,以防萬一。
西山見川看在眼裡,微微一笑:「說的也是,這裡瀕臨北海,荒山野嶺的不毛之地,我們是要小心一點。」
沿著料峭的小山路,一路下行,沒想到子修一語成讖,在一個山路彎轉的拐角,一腳踏空,整個人被一張大網卷了起來。
像是觸動了什麼陷阱機關,沒等他叫出聲來,一個粗實的大棒,重重地砸了過來。
哐當!
悶響一聲,剎那間天旋地轉,滿眼星光,子修昏死了過去。
西山見川的幻象,也隨之幻滅消失。
……
次日,天蒙蒙亮,山林間雲霧飄渺。
子修吊在了一張麻繩編織的網布裡面,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額頭上血跡斑斑,沒錯,他一不小心栽了跟頭,中了獵人的埋伏。
這時,不遠處走來了兩個人,一個胖子,一個瘦子。
胖子肥頭大耳,留著光頭,紅棕色的皮膚,四肢發達,下半身穿了一個格子調調的大褲衩,上半身批了一件虎皮斗篷,虎皮之上留著一個虎頭。
挺著大肚皮,胖子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煞是威風。
瘦子很瘦,一身簡簡單單深青色袍子,肩上扛著一根碗底粗的松木棍子,緊跟在胖子身邊。
「虎頭哥,今天有收穫啊。」瘦子聲線尖細,歡呼雀躍地大叫一聲。
胖子笑聲震天,響動山林:「哈哈,我就說嘛,昨天晚上這山頭乍起一片白光。我就猜到這裡一定有所斬獲。快去看看是什麼玩意,是野驢還是豪豬。」
瘦子即刻衝上前去,慌慌張張地走到跟前,透過網孔看著裡面,大聲唏噓:「虎頭哥,這不是個玩意,是個人啊。」
「什麼!」胖子步履蹣跚,好一會才走了過來,看了看裡面的子修,恨得吐了一嘴口水,罵道:「尼瑪,不看就知道是個廢柴,連陷阱都察覺不到,活該被一棍悶死。」
瘦子多了個心眼,用手指輕輕地伸到了子修的鼻息處,心裡一驚:「虎頭哥,他還沒有死,還在喘氣呢。」
「沒死?」胖子眼前一亮,心生一計:「沒死,廢柴竟然沒有死,我想到了……」
瘦子的個頭矮上一些,抬頭一笑:「哥,你想到什麼了?」
胖子,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一臉肥笑,肉嘟嘟的,說道:「我們先前捕獲的豪豬,都賣給北海軍隊裡的大廚,前些日只聽說,他們前方戰事吃緊,後廚那邊也缺少人手,正想買一批廢柴。」
「虎頭哥,您的意思是?」瘦子一臉詭笑。
「把他賣給大廚,起碼也值個幾個金子,夠我們哥倆喝上幾壺好酒的。」胖子洋洋得意地捧腹大笑。
「好!」瘦子豎起大拇指,然後,手腳麻利地將網子放了下來,紮緊繩子,將子修的手和腳,拴在了那根棍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