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碧如今還在皇后的宮裡住著吧?右相府的女兒已經到這般地步了,你若是扔了她,天下還何人會娶?右相府清貴門楣蒙了羞。右相老兒以後還如何能抬得起頭?你既要那把椅子,何必得罪天下士子?你要知道,右相占了天下士子的風評之首。」
秦鈺笑了一聲,「入不了族譜的人,不算是皇室和宗室承認的兒媳,不是秦氏的人。堂兄讓我喊堂嫂,是不是等入了族譜再說。」
「她如今是你堂嫂。」秦錚冷冷地說。
「不過可惜,沒見到芳華小姐。」秦鈺道。
「然後我娘就領著我去忠勇侯府道歉。」秦錚接過話,「那年你也纏著跟了去。」
「本來我還想再多聽一些堂兄的兒時趣事兒,既然你讓我出來,那就由我接著說吧。」秦鈺笑著從靈雀台外走進來,掃了謝芳華一眼,緩緩道,「當年我在母后宮裡,有人稟告了這一出靈雀台彈弓彈珠的趣事兒。我就當笑話說給了大伯母聽。」
謝芳華轉頭看去。
「秦鈺,聽夠了吧?聽夠了就出來!」秦錚忽然看向靈雀台外。
謝芳華想著她之所以改變,也是被他改變的,她的任何情緒,都因他而起。
秦錚滿足地輕輕嘆息一聲,「還是現在的你好,有血有肉,能說會笑,曾經我真怕你……」他頓住,不再說。
「我手又不是麵團。」謝芳華撤回手,嗔了她一眼。
秦錚拿過她的手,使勁地揉了揉,「我是沒見過這麼討厭的性子,就像你往湖裡扔一顆石子,竟然都激不起波瀾。」
謝芳華想著當年她重生後,對皇宮厭惡透頂,多待一刻都覺得待不得,那時候,她是不想再多待罷了。笑看著秦錚問,「你是不是從來沒見過我這麼好欺負的?」
「一般的女孩子,一定會嚇壞了,你卻看了一眼地上滾落的珠子和碎了的朱釵,便向靈雀台看來。我等著你質問我,可是你瞥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走了。」秦錚有些鬱悶地道。
謝芳華回憶,想了一會兒,似乎是有這麼回事兒。
「我剛來不久,就看到你從德安宮出來了,還是一板一眼的樣子。直到來到靈雀台外,還是那副樣子,連個表情都沒變過。我手中正巧拿著打鳥的彈弓,便放了一枚小珠子,對著你打了過去,小珠子打碎了你的朱釵,你的頭髮當時就散了。」秦錚笑看著她。
謝芳華看著他。
秦錚眨眨眼睛,「是啊,本來我覺得你無趣,引不起我的注意,於是,我就看了你兩眼,沒趣地出去玩了。」頓了頓,又道,「那一日,皇宮到處都是人,只有一個地方清靜,就是這個靈雀台。在這裡,可以看到整個皇宮的風景。我就來了靈雀台。」
謝芳華又好笑,「我這樣的木頭,合該引不起你的注意才是。」
秦錚點點頭,「何止像?像極了。我自小在皇宮裡長大,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進了皇宮裡,再活潑的女子,都變成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木頭。可是你這個木頭看上去又和別人不同,別人至少說話,有些笑模樣,可是你絲毫沒有,比所有的女人更木頭一些。」
謝芳華頓時噴笑,「我看起來真的很像一根木頭?」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皇祖母的德安宮,皇祖母讓人給你端茶,你不喝,讓人給你拿點心,你不吃。那時候,一板一眼地坐在那裡。皇祖母就笑著說,不愧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果然不尋常。也只有謝氏嫡系一脈,才有這樣的德容閨儀。」秦錚說著,笑了一聲,「我鮮少見皇祖母誇過人,當時就去看你,發現就是個木頭模樣的小破孩,德容閨儀是什麼東西?沒看出來。」
謝芳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德安宮,德慈太后的寢宮。她忽然有些遺憾,若是她曾經在第一面見到秦錚時,就注意了他,該多好啊。可以知道他小時候的事情,也能知道他小時候是什麼樣,不會到如今一片空白,對於小時候的他只有微薄的了解,僅是一個名字。
秦錚對她笑笑,目光看向皇宮一處。
謝芳華頓時覺得有了些滋味,「好啊!」
「小時候在這皇宮裡的事兒。」秦錚看著她,「昨天那些又算什麼?不過是十之一二。」
「你小時候的事兒?」謝芳華想起昨天,對他說,「我不是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