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長劍出銷,一道寒光,沒看到他如何出手,便聽「咔吧」一聲,拴住馬腿的長鎖裂斷。
「大嗎?在下可不覺得大!我十年辛苦養成的花,自然不能這麼白白地死了。」男子絲毫不懼地看著秦錚,「一個女人陪給我,已然是虧了!」
秦錚臉色徹底沉了,「拿人抵花?你的胃口可真大!」
謝芳華此時眼睛也眯了起來,她拔的蘭花,這是要讓她留下來給他當蘭花了?
「無父無母,走投無路,自小就被賣進了紅粉之地,遊蕩了多年,學了防身術。男子自然不比女子。錚二公子何至於如此奇怪?」男子話落,目光放在謝芳華身上,抖動著手指的繩索道,「這株蘭花是我辛辛苦苦養護了十年的稀世蘭花。冤有頭,債有主。誰拔了我這稀世品種的蘭花,便留下來給我當蘭花吧!」
秦錚沉沉一笑,「我到從來不知曉青樓楚館裡有這般武功好且膽子大肆意逼迫人的男憐妓子!」
男子點點頭,笑的輕佻,「錚二公子原來也知道男憐,到底是見識寬的貴裔公子!」
「男憐?」秦錚看著他。
「錚二公子好毒的眼睛。我的確不是南秦人。大名沒有,倒是有個別號。這翠紅樓的老鴇給起的,叫做雲水!」那人動了動手裡的長繩索,看著秦錚,「秦樓楚館,青牆勾欄,向來不問出處。既入了紅粉之地,便是紅粉中人。官府都管不著的。錚二公子難道要因為我不是南秦人,就要抓了我嗎?沒這個道理吧!」
「只是一眼便不能看出了?」秦錚冷笑,「這位仁兄尊姓大名?不要賠償,只要一株被拔掉的玉蘭,而這玉蘭既然被拔出,自然是不能活了。這是非要揪住不放了?」
男子笑了一聲,「英親王府的錚二公子向來眼高於頂,目不視物,慣常眼裡看不到他人。只這麼一眼,便能看出我不是南秦人了?」
秦錚眯起眼睛,「這位仁兄看起來不像是南秦人士?」
男子臉色一冷,「我只要我的蘭花!誰稀罕要你的十萬金了?」
「爺給你十萬金!」秦錚看了一眼手中的蘭花,對著男子道。
男人哼一聲,「我的這株玉蘭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蓮花蘭,一株十萬金。」
她偏頭看了秦錚手中依然拿著的蘭花一眼,伸手扶額,早先在小樓上,乍然看到秦錚,一時情急,倒沒想到隨手拔了人家的蘭花。她放下手,對著男子歉然道,「不好意思,你的蘭花的確是我拔的。你是要我賠償你一株,還是要金銀?」
謝芳華看著這個人,自從她跟隨秦憐進了小樓,便感覺樓內二人不一般,但是沒想到武功如此高。剛剛突然竄出來攔住馬,姿態幾乎是行雲流水,沒有一定的武功造詣,是做不到的。
「拔了名貴的玉蘭,什麼也不交代,就想走?」男子站穩身子,目光落在謝芳華的臉上。
秦錚眸光一寒,勒住馬韁繩,看著擋在前方的人。只見是個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身穿一身艷華的軟袍,容貌有一種柔韌之美,在夜色下,站在那裡,風吹來,他看起來頗具風情。
秦錚身下坐騎剛踏出一步,翠紅樓門口的角落裡忽然衝出一個人影,一根繩索突然纏住了馬腿,本來要發足奔跑的馬頓時止步,不安地踢動蹄子。
秦憐一噎。
「你不是愛來這裡嗎?還走什麼?」秦錚瞥了她一眼,不再理會,放開馬韁。
「喂,哥哥,我呢?」秦憐見秦錚的意思是要將自己仍在這裡,頓時出聲。
「坐好別動!」秦錚攬住她的腰,板正她的身子,待她坐穩,催馬就要離開。
謝芳華回頭瞅他。
「上來!」秦錚又說了一遍,見她還不動,他乾脆打馬上前了一步,一把從地上撈起了她,讓她坐在了他身前。
謝芳華看著他。
秦錚忽然向天空看了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忽然對謝芳華伸出手,「上來!」
謝芳華被他看得受不住,偏過頭,「你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說錯了?」
秦錚看著謝芳華,眸光深幽,沉默不語。
謝芳華轉回頭,挖了他一眼,「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是說訂就訂,說取消就取消的嗎?」頓了頓,她道,「我們才聖旨賜婚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