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洗淨了,收著!」
謝芳華不接,德慈太后的狗被她的車給軋死了,如今這個玉扳指是唯一一件德慈太后留給他的事物了,她接來做什麼?
秦錚見她不接,怒喝,「拿著!」
謝芳華眉頭擰緊,「我拿著它做什麼?」
「讓你記住,今後我若是再看見你因為李沐清,因為別人對我失信,我就拉著你一起去九泉之下給德慈太后請安。」秦錚惡狠狠地將玉扳指塞進她手裡。
謝芳華被迫接過玉扳指,一時無言。
「這筆賬我給你記著,李沐清的賬爺也給他記著。」秦錚撂下一句話,抬步進城。
謝芳華靜靜地站在原地,冷風吹來,她手心裡因為躺著一枚染了李沐清血的玉扳指一瞬間分外的灼燙。
這枚玉扳指起初打的是她,但是到底最後染的是李沐清的血。
秦錚是聰明人,李沐清也是聰明人,她亦不是傻子。
「今日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分毫,爺就卸了你們的人頭當球踢!」秦錚走到成門口,冷冷地掃了一眼所有守城的士兵。
守城的士兵早已經被駭得夠嗆,秦錚一句話既出,頓時齊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哆嗦地保證。
秦錚收回視線,衣袂捲起一陣冷風,進了城門。
謝芳華在原地待了片刻,將玉扳指揣進懷裡,揮去了手心的灼熱,面色恢復平靜,也隨後進了城。
守城的士兵自然也不敢攔她,能讓崢二公子和右相府的李公子因她發生了爭執的女子,他們可不敢惹,甚至是連看一眼都沒有了膽子。
謝芳華順利進了城。
守城的士兵陸續地站起身,城門重新關上,恢復平靜,但他們依然覺得心顫膽顫腿顫。
黎明前夕,雖然城門還沒開,但是城內已經開始有走動串親戚的人群了,來來往往,在街道上或騎馬,或趕車,或坐轎,或步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分外熱鬧。
謝芳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秦錚的身影早已經不見,她迴轉身仰頭向秦錚早先所坐的城牆上看了一眼,那裡恍惚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靜靜地等待著煙火點起的那一刻,身邊孤清冷寒無人作陪。
她駐足片刻,收回視線,遮掩著人群向忠勇侯府后街走去。
半個時辰後,來到忠勇侯府厚街,四下無人,她翻牆進了忠勇侯府。
牆角下站著一個人,正是謝墨含,他見到謝芳華回來,面色一喜,低聲道,「妹妹,你總算回來了!」
謝芳華一怔,見謝墨含獨自一人站在牆角下,緞面錦袍染了一身寒氣,顯然在寒風中待得太久,臉色以至於有些清白冷意,她頓時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手分外冰冷,她不由蹙眉,「哥哥,你怎麼等在這裡?等多久了?」
謝墨含打量了她一眼,見她完好,露出放鬆的笑意,溫聲道,「沒多久,我不放心你,也不敢派人出去找你弄出動靜,便只能在這裡等你了。」
「你個笨蛋!無名山八年的活地獄我都能回來,更何況如今?還用得著你擔心?」謝芳華忍不住罵了一句,心疼不已地給他搓著手。
謝墨含抽出手,敲了謝芳華額頭一下,訓斥道,「小丫頭,有你這般不顧禮數,欺罵長兄的嗎?」
謝芳華哼了一聲,拽著他往回走。
謝墨含被她拽著,溫聲道,「無名山的驚險我不曾見過,但是京中的驚險我卻是深有體會。這座京城一點兒也不比無名山的兇險少,尤其是你的身份,萬一泄露半點兒,被皇上察覺,再牽連出無名山被毀的事情……」頓了頓,他低聲道,「我總是不放心。」
謝芳華緊緊握了他的手一下,因他不愛惜自己的惱怒也收了起來,語氣也溫軟下來,柔聲寬慰道,「哥哥,無名山的事情過去了,我既然敢做,就不會讓人查出蛛絲馬跡來。就算有朝一日被查到,又有什麼可怕的?你就放下心,安心地養身體。我的病是假的,你的病可是真的,你再這樣心思沉重思慮過甚下去,就算我的藥方再好,就算吃多少好藥,也救不了你的身子。」
謝墨含點點頭,嘆了口氣,「我心中清楚,可就是不由自主為你擔心。爹娘去世得早,爺爺又老了,我只有你這一個妹妹,分外珍視。」
「我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