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輕輕幫賽梨花穿好,再用棉被將她包裹起來,羅戰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
來到樓頂天台,找了塊乾淨的空地坐下,羅戰讓她靠著自己肩膀,又將棉被蓋在她身上。
「好美的星空啊!上次看星星還是在天龍寨的時候,好像已經過了很多年。」賽梨花面色蒼白,眼神迷離。
「是啊,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永遠這樣陪著你。」羅戰道。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人死之後就會變成星星,留在天上注視牽掛的人,所以我們看到的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靈魂。」賽梨花的臉上帶著一絲期待。
「也許那不是傳說,是真的也說不定。」羅戰微微側頭擦了擦眼淚,摟著賽梨花的手臂收緊了一些。
「如果我化作星星,一定就是最亮的那一顆,你要記得,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天空,找到最亮的那顆星星,我就在那裡看著你。」
「呵呵,我記住了,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
賽梨花欣慰的點點頭,靠在羅戰的身上,雙眸凝望著夜空,漸漸蒙上了一層陰影。
「給我唱首歌聽吧,我想聽你唱歌了。」賽梨花的聲音越來越小。
「好!」羅戰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仰頭看著夜空,作為穿越而來的人,他想起一首歌,或許最適合此時此刻的情景。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裡?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等太陽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裡,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
從未聽過的歌聲迴蕩在賽梨花的耳畔,羅戰一遍又一遍的唱著,自始至終都不敢低頭,唱到淚流滿面,唱到喉嚨沙啞,感受著懷裡逐漸冰冷的身體,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手臂越樓越緊,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將她重新焐熱。
直到太陽升起,羅戰如同雕像一樣坐在那裡,乾癟的嘴唇還在呢喃著那首歌。
最終,他還是輕輕低下了頭,懷中的人兒安靜的睡去,嘴角還掛著滿足的微笑,只是這一睡,再也不會醒來。
羅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懷抱著賽梨花的身體放聲痛哭,只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歇斯底里。
賽梨花的葬禮是在兩天後舉行的,來參加的人不多,也就只有特戰隊的幾個人而已。
自始至終羅戰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像個木頭人一樣失魂落魄,仿佛一夜之間,他的靈魂都被抽乾了,整個人顯得異常死寂,從他身上看不到一點活力和生機。
葬禮進行的很簡單,埋葬之後,特戰隊的兄弟們送上花圈以表敬意,沒有其他的環節,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
直到所有人離去,羅戰一直沒有走,兄弟們也沒有打擾他,遠遠的站在路邊看著。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羅戰獨自坐在墓碑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雙手抱著墓碑失聲痛哭。
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羅戰不敢相信那上面的女子永遠離開了自己,那種傷痛仿佛要讓他窒息。
雨越下越大,羅戰的哭聲也越來越大,正片陵園似乎都沉浸在濃濃的悲傷中。
遠處的路邊,一排身穿黑衣的特戰隊員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們最為敬佩的隊長,沉浸在痛苦的煎熬里,他們卻束手無策。
「要不要過去勸勸?」洪三實在受不了隊長那麼痛苦太揪心了。
「這不是我們能勸的,讓他哭吧,全都發泄出來心裡才能痛快!」周七狼淡淡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梨花姐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封雨早已哭成淚人,靠在周七狼身上泣不成聲。
「不行,隊長這樣下去會垮掉的,我去看看!」巴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從羅戰身上感受到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說著話,巴圖拎著雨傘大步走了過去,沒有人攔著他。
誰也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一個人過去至少不會打擾到羅戰。
巴圖舉著雨傘頂在羅戰的上方,他想要開口,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內心的想法竟然沒有語言能夠表達出來,看到羅戰痛不欲生的模樣,任何語言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雨水混合著淚水順著羅戰的臉頰留下,他靠在墓碑上,嘶啞的咆哮著,仿佛要用盡所有的力氣,讓自己在痛苦中死去。
巴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手中舉著雨傘,任由大雨澆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還在下,羅戰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他閉著雙眼,口中呢喃著賽梨花的名字,就那麼暈倒在墓碑前。
巴圖嘆了口氣,扔掉雨傘蹲下身輕輕在羅戰抱起,扭頭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低低說道「嫂子,你一路走好,我帶大哥回去了。」
說完巴圖抱著羅戰轉身離開了陵園。
羅戰自此一病不起,以他的身體素質,十幾年櫛風沐雨從未生病,如今僅次於一夜白頭。
大家都明白,他不是身體生病,他是心中鬱結,苦悶,硬生生憋出來的病,說是心病也不為過。
持續十幾天高燒不退,任何藥物都不起作用,若不是他身體足夠強悍,換做普通人恐怕燒都燒死了。
他自己不想好,這病永遠都治不好,按照醫生的說法,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求生的欲望,他的大腦仿佛在時刻提醒自己,就這樣死去吧,只有死亡才會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