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的過日子」,劉三笑道。
另一圍在火堆邊的小兵看著茫茫雪原喃喃道:「我現在二十五歲了,算算時間,爹娘差不多十六歲了吧,那年土匪進村,爹娘把我藏在鹹菜缸子裡,我差點被悶死,但憑藉半缸鹹菜,我活下來了」
也就是說,他八歲那年父母就沒了……
「如果能活到戰爭結束解甲歸田,我還是想娶個媳婦,寡婦都無所謂,只要奶大就成,我喜歡大的,孩子餓不著」,劉三咧嘴笑道。
咔嚓一口,咀嚼著焦脆的麵餅,雲景說:「會有那每一天的,這段日子我們打下了大江那麼多城池,繳獲很大,戰後會分到很多錢,到時候你別說找個寡婦了,十個都不成問題」
「要不了那麼多,忙不過來,嘿,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是想娶個黃花女子」,劉三靦腆道。
穆沖湊過來鄙視道:「老劉你得了吧,一把年紀,三十出頭的人了,按理說都是當爺爺的年紀,居然惦記黃花女子,你要不要臉」
「老子樂意,咋啦,沒聽隊長說過那句話嗎,叫什麼來著,對,一樹梨花壓海棠,哼,我很疼媳婦的,雖然現在還沒有」,劉三瞪眼道。
戰前的寧靜,除了聊天打屁吹牛,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吃完烤餅,雲景閒來無事,乾脆起身,跳上女牆,雙腳懸空城牆外,從腰間取下一支竹笛準備來上一段。
這支竹笛是他們打下這座城池的時候撿的,兩尺來長,老竹製作,還是新的,也不知是誰人落下。
看著蒼茫的大地,看著遠方如林的兵戈,看著周圍縮在牆後取暖的士兵,一段旋律浮現在雲景心頭。
低沉的笛音響起,悠揚,蒼涼,悲壯,一往無前……
周圍的人聽著旋律,一個個都安靜了下來,仿佛看到了一個渾身浴血的騎士,征戰沙場,輾轉多年,走過千山萬水,從青年熬成了白髮,將一生都奉獻在了戰場。
一時之間,每一個征戰多年的老兵,都仿佛那旋律是在說自己,將自己代入了那段旋律之中。
一幫大頭兵,沒有那麼高的欣賞水平,就是覺得好聽,就是有一種感同身受。
笛音響了很久,一遍又一遍,周圍的將士們安靜的聽著,甚至遠處的人都看了過來,一時之間大段城牆落針可聞,只有寒風輕輕的吹。
旋律停下,有人下意識抹了一下眼角,居然有淚,笑道:「隊長,真好聽,再來一段唄,感覺沒聽夠」
雲景早已經和大家打成一片,這麼久出生入死以來,早已經沒有了初始的生疏,他說:「算啦,等下就要換防了」
眾人也沒強求,不過有人卻是意猶未盡道:「隊長,你吹的這首曲叫什麼名字啊?」
「名叫趙子龍」,雲景從女牆上跳下來到火邊說。
「趙子龍?沒聽說過」,劉三搖搖頭道。
扒拉了一下炭火,雲景笑道:「話說這個趙子龍啊,和我們一樣,都是一個兵,出生在一個叫常山的地方……」
閒來無事,雲景和他們說卸甲的故事。
遠處,秦安泰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李秋笑道:「那就是你的徒弟?」
「讓大帥見笑了」,李秋點點頭道。
秦安泰一生戎馬,如今年近八十了,之前聽了雲景的那首趙子龍,內心引起了強烈的共鳴,他輕撫雪白的鬍鬚笑道:「李將軍有個好徒弟啊,一曲趙子龍,道盡沙場幾人回,老夫很慶幸能聽到這首曲,這一生,無悔」
「大帥抬愛,景兒……嗯,還是很不錯的,遙記得當初,秋念頭不通,遇到他的時候,還是一個六歲的小娃娃,黑黑瘦瘦,是景兒解開了我的心結,否則秋如今也不會站在這裡」,李秋有些追憶道。
一晃眼都這麼多年了,提起當初,多少有些唏噓。
閒聊著往事,天快黑了,城牆上的士兵也換了防,秦安泰的目光從遠方收回,道:「諸位將軍,你們覺得,對面什麼時候會打過來?」
「就這一兩天吧」,張守北沉吟道。
笑了笑,秦安泰說:「也不知我等,有沒有機會解甲歸田的那一天,這一生,很充實,或許是年紀到了吧,想休息休息了,老了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 來將可留姓名!